流言没有翅膀,却比有翅膀的飞得还快。
一套组合拳下来,连罗元娘也懵了。
想到这里罗十一娘心中暗叹,再怎么样,罗元娘也不过是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这流言夹枪带棍的,明显就是在有意中伤元娘,真按照这个逻辑,那南省来的文姨娘算什么?
眼看元娘的形势急转直下,罗家大太太这才慌了神,没想到当年的些许轻慢如今竟换来如此局。
求了多少神,拜了多少佛,更不知道寻了多少秘方,吃了多少副药,终于在成亲的第八年有了喜讯。谁知道,孩子怀到第七个月,早产了,生了个孱弱的连大哭几声力气都没有的儿子,取名叫谆哥儿。
可压在罗元娘心头的那块大石丝毫没有松开。
也不知道永平侯徐令宜是不是真的和这位结发妻子失了和,这位侯府的嫡长子居然还不是侯府的世子!
按照大夏朝对勋臣的规定,勋爵之家生子,无分嫡庶皆须向宫中具奏请封,由宫中确认给予反馈,其身份方得到认可。
有不少勋爵之家,一时难以确定继承人的,往往只奏报其出生,请封一事则另外进行。
谆哥儿今年已经五岁了,可永平侯府却仍旧没有向宫中请封确认其世子的身份,作为其生母,罗元娘不得不焦急。
偏生用尽全力生下嫡子,之前吃下的猛药副作用渐渐显现,别看元娘不到三十,可自家的事情自己知道,她是元气大丧,撑不到儿子长大成年了。
这时,还是远在南省的罗大太太给女儿出了一个主意……
十一娘放在裙边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愤怒。
【仅仅是一封书信就决定了我的命运吗……】
直到见到罗元娘这位一力强撑着,不想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病态的大姐,罗十一娘才惊觉,自己是作为滕妾候选人的身份被大太太与元娘特意从南省召来的。
与她一同作为候选人的,还有罗家五娘,生母乃是大太太的贴身婢女。
十一娘今年十四岁,五娘十九。
掀起帘子一角,十一看了一眼和自己并行而走,罗五娘的车驾,心中一叹。
这下子不幸被自己生母吕姨娘言中了,这番进京真是祸事!
大太太的谋算很简单,也很残忍,罗元娘的身子不行了,那就让家里出一个女子作为继室嫁入侯府代替元娘照顾年幼体弱的儿子,也重新稳固住两家的关系。
至于选谁,那自然要视乎罗元娘能撑多久。
若是马上就不行,那就让五娘嫁过去,若是元娘能再撑个一两年,那就让十一娘……
罗元娘对此肯定也是情知的,方才观赛台上,这位大姐借贾兰敲打自己的话,无非就是让自己死了心,安心待着,等候命运的到来。
“小姐,外面风大……”
十一娘放下帘子,咬了咬牙,眼里有些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