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场景,吕氏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词,自取其辱。
“好端端的,我带着儿子来这边做什么?我没来由的,说教这小畜生做什么?”
“他越是不学好,岂不是越好!”
“如今不但没数落成他,反而让他指桑骂槐一顿指点。”
“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不就成了旁人口中的笑柄?”
脑中想了这些,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马皇后。
岂料,马皇后也在看着他。
“吕氏呀!”
听马皇后叫他,吕氏赶紧起身恭敬的说道,“媳妇在!”
“这孩子呀,以后不用你教!”马皇后淡淡的说道,“三岁看八十,英哥儿这性子,天生就是不用人管束的。俺知道你是他的母妃,可他身份毕竟不一样,懂吗!”
话都这么说了,吕氏如何还不懂?
马皇后的意思就是,你这个后妈以后离朱雄英远点,不过是个后妈,少充亲妈说教。要说教,也轮不到你。
吕氏脸上火热,更加不敢抬头。她感觉周围的人,都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让她心中愤慨的同时,也无地自容。
“媳妇知道了!”她的声音蚊子一样。
可心里,却涌出滔天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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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徐家人是外臣不得留宿宫中,先行告退。
马皇后拉着朱雄英的手,在深宫的夹道中,缓缓前行。
“英哥儿呀!”
“在呢!”
“以后呀,说话别那么不给人留情面!记住,就算心里再膈应,脸上也要笑着!”马皇后有所指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都是事上见。不疼不痒的说些话,有啥用?还让人家心里埋怨,记恨于你!”
不用想,朱雄英就明白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祖母教训得是,孙儿记住了!”
老太太是在教孙子,咬人的狗不叫,或者准确的说,口舌之争无所谓,唯有下手见真章。
“奶奶老了,跟不了你一辈子呀!”马皇后忽然叹气,“家里一堆破事,将来怕是要摞累你哩!”
朱雄英看看马皇后,用力的拉紧对方的手。
“这世上呀,最填补平的就是人心。最难猜的呀,也是人心!”
“你是出身贵重不假,可架不住有人胡思乱想呀!”
朱雄英笑笑,“也就只敢胡思乱想,敢说出来吗?敢做吗?”说着,又道,“孙儿立身正,不怕邪魔外道。有些事可以当不知道,可若是逼急了,孙儿放狗咬死他们!”
“你这小大人,天生的玲珑心!”
“俺可不人心你做那些脏手的事儿!”
“你放心,奶奶这把老骨头,走之前能帮你料理多少就帮你料理多少!”马皇后笑道,“呵呵,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