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皇太孙殿下来了,外边候着呢!”
春和宫中,朱标刚发了一通火,听身边太监禀报之后,放下手中的奏折说道,“唔,让他进来吧!”
稍候片刻,朱雄英从外头进来,“儿臣参见父亲!”
“人接到了?”朱标问道。
“是,儿子已带着二叔三叔去藩邸歇息了!”朱雄英回道。
朱标点点头,“路上说什么了?”
“套儿子的话!”朱雄英笑道。
“你怎么说的?”朱标示意,让宫人给朱雄英搬来凳子。
“儿臣说,皇爷爷不高兴,皇祖母伤心!”朱雄英坐下,“父亲很为难!”
“呵!”朱标一下就笑出声,但随即又长叹,“这两个不争气的呀,国事已经够你皇爷爷和我操心的,他们在封地还不消停,一对儿混账!”
朱雄英微微抬头,见朱标神色憔悴,眼圈都黑了,心中不忍。
这个史上地位最稳固的太子,所付出的是所有太子爷都没有的辛劳。每日天不亮起身处理政务,劳心劳力。
于是,朱雄英缓缓在站起身,走到朱标身后,轻轻的揉捏对方的肩膀。
“哎,就这儿!”朱标笑着享受,半睁眼笑道,“你小子突然这么殷勤,是不是有什么事?”
“看您说的,没事儿子就不能孝顺您了!”朱雄英笑笑,捏着对方的肩膀,“父亲,您太辛苦了!”
“家国天下,不敢懈怠呀!”朱标微微叹息,“咱们朱家,出身寒微却能坐江山享天下百姓的供养,不容易。咱们出身穷人,更知天下百姓的穷苦。只有把天下治理好,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才算上不负天,下不负民!”
“好日子慢慢来,急不得,没有一撮而就的!”朱雄英开口道,“有些事,顺其自然。历朝历代,天下安定百姓就安定。安定,才能有好日子,休养生息,轻徭薄赋,也不是一时之功。”
“呀!长进了!”朱标一笑,随即又笑骂,“呵,从哪学的词,用来教训你老子了!”
说着,叹气一声,“你说这些,你爹我何尝不知,可不由得不急呀!大明立国不过二十年,看着是安定,可周围危机四伏!北元余孽虎视眈眈,云南缅甸蛮人作乱,陕甘等地番人不羁。”
“高丽看似臣服,实则亲近北元,屡次侵占辽东中华旧土!”
“这些是对外的。对内,大明的人口土地这些年始终没法核查清楚。北方还好,南方士绅宗族权柄太大,对朝廷的政令阳奉阴违!”
“哎,头疼!”
是的,朱标的话没错。
看似鼎盛的大明背后,是这些各种隐忧。
对外的军事问题先不提,就是对内的人口和土地,就一直是老爷子和朱标的心病。元末以来,天下大乱。各地的士绅豪族,趁机侵占田地,隐藏人口。
到如今,大明官面上的人口统计,也不过六千万人。暗地里,不知有多少百姓,被那些大户人家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