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哪敢呲达您呀!”
见老爷子怒了,朱雄英赶紧使出杀手锏,撒娇的笑道,“这不您让孙儿说的吗?”
往日,老爷子见大孙子跟自己如此撒娇,定然龙颜大悦,但在今天,却只是笑笑,眉头深锁,陷入沉思。
“咱不是不知道收税的好处!”老爷子缓缓开口,“可是咱从大元手里接过这个烂摊子,他娘的鸟毛都没有不说,天下还稀巴烂!”
“咱就想着,当务之急是让老百姓赶紧种地,过上好日子!”
“咱也知道百姓光是靠种地,也就混个温饱,还得说他娘的老天爷给脸面!”
“可过日子不就这样吗,得慢慢来!”
“咱是看不起那些做买卖的,可做买卖的走街串巷也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的。好不容易挣两个钱,咱们朝廷还要剥人家点,不像话!”
“孙儿也没说收小商小贩的钱!”
不等朱雄英说完,老爷子又横眼道,“你不知道天下的官儿都是什么德行?咱们这边只要开了收商的口子,他们就敢拿着鸡毛当令箭,苍蝇身上都刮下三两油出来!”
这大概就是老爷子心中,真正的顾虑所在吧!
他出身微寒,知道这天下的崩坏根源,就在于官府的不作为和胡作非为。
此时,朱标在边上开口道,“父皇,儿臣倒是以为,英哥儿说的有理!”说着,笑笑,“宁波,广州等地的官员奏报,番人来大明的商船,不知凡几,咱大明的什么东西,在他们眼里都是了不得的好东西!”
“别的商税,您要是有顾忌,可这几个海关,运河的关卡,儿臣以为是应当收税的!”
“至于您担心下面的人乱来,英哥儿方才也和儿臣说了,直接中枢直管。户部派人下去,账册税票等物全由中枢审理,这样以来杜绝了有人上下其手,也能保证财归于中枢!”
说着,朱标笑笑,“一家人要过好日子,离不开钱!咱大明想蒸蒸日上,也离不开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正是如此!”
“皇爷爷,您要是有所顾虑,孙儿倒是有个建议!”朱雄英想想,开口说道,“您曾说过,凡军国大事要三思后行,谨慎慢着。收商税这等事,也不能操之过急!”
“所以,不如先试行。比如宁波,泉州,广州等海港。内陆是淮安,徐州,扬州等运河重镇!”
“另外!”说着,朱雄英看看老爷子的脸色,继续说道,“北平的通州,是运河北上的终点,那边也开始试行!”
“先试行个一年半载,以观后效!”
老爷子的手指不住敲打桌面,沉思许久。
“这样,这事不能咱爷们提出来,朝中不少遭瘟的假道学,一提税字就一蹦多老高,他娘的!”说着,顿了顿,“嗯,标儿,你让人,让你手下那些嘴皮子上书。然后呢,让文官们打嘴仗去!”
“他们打嘴仗的时候,你再和手下那些靠得住的踏实人,好好商量怎么办?”
说着,老爷子忽然在朱雄英头上摸了一下,“先看看吧,若真是给咱大明弄出几只下蛋的母鸡来,倒也不错!”
这可不是下蛋的母鸡,海关是下金蛋的金鸡!
“不过咱话说头喽,收那些什么关税可以,但用的人,必须选号!这等管钱的地方,不能用那些眼里只有钱的人!”
“儿臣遵旨!”朱标笑道。
“他娘的,咱也算看出来了!”老爷子忽然白了朱雄英一眼,又抬腿踹了朱标一脚,“到底你俩是才是亲爷俩啊,你俩是合起伙来,跟咱打擂台!一唱一和的!”
这话,让朱雄英一时没明白。
“英哥儿说收商税,你这当爹的就跟你老子咱说商税好!哈,逼着咱不答应都不行!”
“谁逼您了!”朱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