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夜色下的应天府,褪去白日的庄重和肃穆,露出款款的婀娜多姿。
秦王朱樉晋王朱棡,对坐在藩邸花园的二楼中,从窗口眺望,视线之中,正是繁花似锦,东风夜放花千树的秦淮河。
六朝古都,从不缺少粉黛颜色。
河面上挂彩灯披红绸的画舫,在悦耳的丝竹声中,浅浅游弋。船头,不是有梳着两把头的顽皮少女,对着岸边笑着招手。
若再仔细看,也不难发现。窗边半遮掩,佳人纱中面。柳眉如新月,红唇似烈焰。(好诗,好诗,做诗鬼才!)
看着看着,两位藩王情不自禁的站起身,走到窗边,眼神之中全是渴望。
“二哥,你那边,可有这些好玩的?”晋王朱棡痴痴的问道。
“有鸟毛呀!”秦王朱樉看着秦淮河,“要是有,我也不至于每天拿人撒气了!”说着,叹息一声,“还是京城好!”
晋王朱棡也叹息一声,“真想出去看看!”
朱樉忽然眼睛一转,“你说,咱俩偷偷溜出去,父皇和大哥不会知道吧?”
朱棡翻个白眼,“二哥,你说呢?满京城的锦衣卫,咱俩前脚出去,后脚就有人告诉父皇和大哥!本来就一屁股屎,你是怕咱俩不够惨吗?”
“我不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朱樉讪笑两声,不舍的收回眼神,在桌子边坐好。
但是刚一坐下,骤然大怒。
砰,朱樉一拍桌子,大骂道,“狗奴婢,给本王滚进来!”
“奴婢在!”外边,两个太监战战兢兢的进来,跪在门口。
“就给本王吃这个?”秦王朱樉指着桌上的酒菜,双眼冒火,“我们哥俩,一共才六品菜?你这狗奴婢,也敢怠慢我们?”
“奴婢不敢!”
这两个太监是光禄寺派来的,两位藩王府邸本就是空的,只有一些奴仆在打理。两个太监过来,负责两位藩王的饮食。
这些饭菜,食物等也都是光禄寺直接送来的。
“二哥,算了,和他们置什么气?”朱棡劝道。
不劝还好,一劝朱樉更是怒不可遏,“不敢?菜不过六品,鲜果糕点,一样都无!”
“王爷千岁,给两位千岁的菜单,是光禄寺定的,是按照宫里皇上和太子......”
“呔,狗东西,拿父皇和大哥压我!”说着,朱樉抄起酒壶,砰的就是一下。
太监身子一抖,趴在地上,额上鲜血淋漓,却不敢痛呼出声。
另一个太监瑟瑟发抖,不住的叩头。
朱樉犹不解气,看看周围,直接抄起一个花瓶。
突然,外边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见过大哥!”
朱标背着手,阴沉着脸从外边进来,看都没看他面前,两个毕恭毕敬行礼的弟弟,而是先看看血泊之中的太监。
“还愣作甚,抬下去传郎中好生诊治!”朱标对外边的侍卫们怒道。
随后,朱标又看看两个弟弟,在对方的忐忑之中,慢慢走到桌边。
伸手,在酒菜之中,拿起一块肉,放在嘴里,轻轻咀嚼。
“这个菜不好吗?抹了蜂蜜的肋排,吊炉熏烤!”朱标吃着,顺便舔舔手指,然后看着两个弟弟,“你们难道忘了,咱们小时候吃的是什么吗?”
说着,突然咣的一脚踹过去,直接踹了朱樉一个跟头,大吼道。
“还是你去封地这几年,把嘴养叼了。忘了小时候,娘带咱们的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