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也是早年就入宫的人,知道这个陈大年当年在宫里,是何等的威风。更知道,其实宫里这些太监,只有他才是皇后的心腹。
只有他,在皇上太子眼中,是个人!
“这事,是一次表姐噩梦说漏嘴之后,我追问问出来的。天下只有我们姐妹二人知道,我对表姐发过誓,不跟任何人说!”张嬷嬷口吻颤抖着,话都说不囫囵。
“杂家不是人!”陈大年咧嘴一笑,“你对杂家说,无妨!”
“您真能保我?”张嬷嬷忽然鼓起勇气问道。
陈大年笑笑,“杂家对天发誓,若不让你安全出宫,杂家死后堕入畜生道,世代不得为人!”说着,笑道,“你要知道,杂家身后是谁!”
这话,似乎瞬间就让张嬷嬷安定下来。
随即,她闭着眼睛,身体颤抖着,开始慢慢讲述。
“洪武十一年十一月初九,东宫娘娘太子妃刚诞下嫡皇孙三爷!”张嬷嬷每说一句,身子就抖得不行,“就血崩病危,眼看着似乎快不行了!”
“当时,所有的太医都进宫,围着娘娘转,好不容易止了血,把娘娘从阴曹地府中拉了出来!”
“那会儿,皇后说了,只要她儿媳妇安然无恙,就给天下的庙宇广塑金身!”
她惶恐的讲述,而陈大年那原本死水一样的目光中,豁然爆发出不可描述的冷冽和杀气。
“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得了皇上和太子,治不好就要殉葬的话。更不敢不尽心,使出浑身解数!”
“止住血,娘娘慢慢的能睁眼看人,能说话了!”
“皇后娘娘,惠妃娘娘,寸步不离太子妃身边,眼珠子一样看着!可是........”张嬷嬷说着,猛的打了个寒颤,“第三天,突然暴毙了!”
“说下去!”陈大年咬牙道。
“表姐说,太子妃........”张嬷嬷几乎快要昏死过去,颤抖着说,“是让人毒死的!”
啪,屋里的烛火猛的跳动,火化炸裂。
陈大年的表情,像是地狱饿鬼噬人一般。
他缓缓站起身,蹲下身子看着张嬷嬷,“谁毒死的?”
张嬷嬷身子软软的,有气无力,“现在的太子妃!”
陈大年的呼吸马上变得急促起来,似乎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可知道,你心里这秘密牵扯了多少人?”
“我知道的,都说了!”张嬷嬷抬头,“您要救我!”
“涉及东宫的生母,两位太子妃,口说无凭啊!”陈大年的额上,罕见的出现了冷汗。
“有个本子!”张嬷嬷忽然道,“我们姐妹识字,我姐姐把她知道的事,写在了个本子上,藏在梳妆台,桌子腿的暗格中。”
“我今日去她的房间看,所有的东西都在,那暗格也在,可是我没钥匙........”
说着,她说不下去了。
因为陈大年忽然鬼魅一样,从袖子中抽出一条精巧的钥匙。
“顺子!”
“在!”
“去!”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