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嘀咕什么呢?”
朱雄英靠着窗户坐下,从窗户的缝隙中,往李文忠房间那边看了一眼,开口道,“过来坐,别让那边听见声儿!”
李景隆看看傅让,后者坏笑两下,在朱雄英身边的圆凳上坐下。李景隆无奈叹气,也只能做好。其他几个侍卫,事不关己的警惕看看四周,分别站在几个角落暗中戒备。
此时明月楼姨娘亲手端着点心茶水等物过来,还不等她到跟前,几个侍卫如临大敌的接过来,并且粗暴的挥手让姨娘走远。
“你去那边,别过来,别说这边有人。敢说的话............嘿嘿!”朱雄英小声的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姨娘苦着脸退去,一直跟着的贾贵不动声色的把那些点心茶水放一边。
然后轻轻的,从随身的包裹中掏出一些坚果,一个保温的银壶,给朱雄英倒水。
朱雄英磕着瓜子,笑看蔫头耷脑的李景隆,小声笑道,“儿子看老子逛青楼,也是难得一见哈!”
“这儿,就是喝茶听取的地方,挺雅的!”李景隆委屈的小声道。
其实他心里死的心都有了,这事若是被他老子知道,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
就这时,李文忠那边又传来声音。
先是悦耳的丝竹声,随后是李文忠带着笑意的话语。
“这明月姑娘如今是誉满京城,据说她以前也是出身官宦之家,后来家中长辈获罪,才沦落风尘!”
李文忠那边和朱雄英这边其实就隔着一道木墙,他们说的话,朱雄英听得一清二楚。
等李文忠话音落下,有一人开口笑道,“嗯,她所奏之乐,确实和旁人大有不同。你听这丝竹之声,如潺潺流水静人心脾,不似其他风月之乐,充斥妖娆勾人之意!”
“再看看这女子的颜色身段,真是应了那句诗,南国有佳人呀!呵呵,明珠蒙尘,我见犹怜!”
这人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对明月姑娘的欣赏还有身世的惋惜。
“您高见!”李文忠继续笑道。
“难得呀,偷得浮生半日闲!”那人又笑道,“大好人生,岂能一味忙碌?”
喀嚓,正在嗑瓜子的朱雄英闻听此声音,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抬起头脸上看戏的表情尽去,充满惊愕。
“那是...........”朱雄英颤声道,“他?”
边上,李景隆和傅让的表情,惊骇欲绝,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完了完了!这下是寡妇死儿子,彻底没指望了!”李景隆心中暗道。
傅让则是看看李景隆,心中暗骂,“我就知道,跟你小子出来,就遇不到好事!”
见他俩无声呆滞,朱雄英慢慢放下手中的瓜子,看看一边已经吓瘫的贾贵,再次开口,“是他!”
李景隆和傅让先是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点头。
这时,李文忠那边又发出声音。
“知道你爱吃羊肉,我特意寻来一个好厨子,今日专门给您整治了一锅!”
那个让朱雄英如坐针毡的声音笑道,“不过是羊肉,还能做出花来!”
“是广东那边的吃法,吃的是东山羊,带皮的羊排软嫩弹压,用甘蔗马蹄在加上几味中草药闷制得。汤汁奶白,羊肉鲜美!”李文忠笑道。
话音落下,那边就有人捧着一个砂锅过去,放在桌上。
李文忠又笑道,“吃这种羊肉,要沾些广东的南乳,您尝尝!”
“你有心了!”那人笑道。
这边屋里,朱雄英听了半晌,面容呆滞。
“走吧!”他轻轻开口。
闻言,傅让和李景隆忙不迭的点头,小鸡吃米一样。
因为那边让他们几个面如死灰的声音不是旁人,正是太子朱标。
现在想想一切都说得过去了,能让锦衣卫同知蒋瓛出面包场,曹国公李文忠在旁边伺候的,除了太子朱标,还能是谁?
“我刚才还巴巴的笑话人家李景隆,现在轮到我了?”
朱雄英心中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老爹平日板着脸,正人君子一般的模样,原来私下里也来这种地方?”
“还说啥南国有佳人,我见犹怜?这话让老太太听着,不撕烂他的嘴!”
心里想着,悄悄的挪屁股,要站起来,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但下一秒,一个在外头放哨的亲卫,惊骇欲绝的跑进来。
“殿.....不行.........别动!”亲卫跪在朱雄英面前,一把抱住他,惊骇道,“您千万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