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宫中,太监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给香炉中换上心的熏香,然后无声的退去。
朱标坐在御案之后,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专注的批阅着奏折。
距离朱标不远的地方,朱雄英苦着脸,正在练习书法。
不知为何,朱标对他的功课格外上心,今日下了学,直接把他抓到春和宫,看着他做功课。
这时,贴身太监甄不义,带着锦衣卫同知蒋瓛悄悄的进来站在门口。
“唔!”朱标余光看见,点点头,又微微摆手。
甄不义退下,蒋瓛低头上前,恭敬的跪下。
“殿下,您交代的事,臣已经办妥了!”蒋瓛低声道。
“哦,还顺利?”朱标看着奏折,眼皮都没抬一下。
“顺利!”蒋瓛低声笑道,“臣愚钝之人,也就能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为殿下分忧!”说着,顿了顿,“已经通知吕家的人,让他们去收拾......人!”
“吕家那边一开始想要闹腾,臣说了几句话,他们也就不吱声了。估摸着,这两天就会悄无声息的出殡下葬。”
“镇抚司那边,臣也亲自记挡,国舅爷是害了急病,病死在了镇抚司。”
“嗯!”朱标继续看着奏折,“知道了!”
说着,放下笔,终于看看蒋瓛,“辛苦!”
“给殿下办差,是臣的福分!”蒋瓛叩首,抬头。
瞬间,朱标看清了他脸的伤。
蒋瓛的脸上,满是被人殴打的青紫。
“怎么回事?”朱标怒道。
“臣,不小心........”
“说!”朱标怒斥。
“这个........”蒋瓛犹豫再三,小声的笑道,“殿下也知道,锦衣卫毛都堂性子火暴。臣没经过他,私自动手。他气急之下,自然..........”
“毛都堂是武人出身,性子急心肠直.........”
朱标微微眯眼,“你没和他提孤?”
“后来提的!”蒋瓛笑道,“不管怎么说,毛都堂都是臣的上官,臣先让他打几下,消消气,才提的太子爷您!”
“他说什么?”朱标又道。
“他敢说什么!”蒋瓛笑道,“不过,脸色倒是不大好。”说着,顿了顿,“臣奉太子爷的命行事,自然不会张扬得人人都知道。可臣这属下犯上,逆了都堂的意,私杀钦犯的罪名,却落下了!”
“所以这事,臣要给毛都堂一个交代。”蒋瓛继续笑道,“些许皮外伤,其实毛都堂,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吕胖子死了?”
边上,一直在不远处假装写着大字的朱雄英心中一惊。
不过随后看看朱标,也明白了几分。
“这个便宜老爹,到底还是心软了!”
吕胖子若不死,吕家这次不死也脱层皮。
而吕胖子死了,其实受益最大的,正是他朱标的太子妃。
不然,这种勋贵官员开设赌场的丑闻曝出来,她那个太子妃身上,难免会沾染重重的污点。甚至,老爷子盛怒之下,她的宫中的日子更不好过。
兴许,直接罢黜她,都极有可能。
朱标授意锦衣卫,让吕胖子自己了断,就是直接把吕氏从这事上摘了出去。
“我要是朱标,我怎么办?”
诧异过后,也没有恼怒,朱雄英反而在心里如此的想着。
假若他是朱标,这等事是等着锦衣卫差一个底朝天,然后看自己的妻子难堪。还是先出手,把一切化为无形呢?
或许,朱标做的,是每个成年男人,都会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