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在御花园中缓缓漫步,身后铁拐双煞拄着拐杖跟着。
“今儿上午,武定老侯爷单独把周骥叫了过去。然后,臣就偷偷瞧见,周骥好似霜打的茄子似的,跟着锦衣卫的番子走了!”李景隆在后面,低声说道。
“你不是偷偷瞧见,你是一直偷瞧了吧?”朱雄英笑问。
“这个........”李景隆有些不好意思,低笑道,“臣也就是好奇!”说着,赶紧补充道,“不过这事,臣可谁都没对谁说,只对殿下您一个人说了!”
“真的?”朱雄英有些不确定,李景隆这厮一向嘴巴不怎么严,所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傅让。
“三哥,你说是不是,我可谁都没说啊!”李景隆也赶紧对傅让开口,似乎想让傅让证明他确实谁都没说。
傅让开口道,“你确实没对别人说,但是老周刚被带走,你就对我说了!”
“你又不是别人!”李景隆急道。
傅让给他一个眼神,没有说话。
朱雄英对他俩的斗嘴早就习以为常,更不想怪罪,而是在脑中想着,怎么这个当口才把周骥带走。按理说,赌坊被查封的那天,相关人等就应该到案了。
江夏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求人,老爷子那边也没个明确的态度,也没说处罚,所以周骥不得不每日还要进宫当值。
如今吕胖子刚刚“畏罪自杀”,那边锦衣卫就带走了周骥。
这其中很是耐人寻味呀!
吕胖子死了,那意味着吕家从这件事中已经抽身出来,起码太子朱标那边所作的,等于是保全了吕家。
那周家呢?
老爷子真要以一个赌坊为引子........
见朱雄英在前边不说话,傅让和李景隆在后边同时闭上嘴,默默的跟着。
天气还有些清冷,未到春江水暖之时。宫中御花园的池塘之中,潺潺流水带着几分冷冽,站在池塘边,总是能感到阵阵寒意。
朱雄英在池塘边驻足,看着清澈见底的池水,不由得想起一句话,水清则无鱼。
其实这是一句歪理,清水之中怎么可能没鱼!那些在浑浊臭水中圈养的鱼,又怎能和清水之中的锦鲤相比?
江夏侯的儿子犯法,老爷子必然要处罚。
只是不知道,老爷子是否会借题发挥,把池塘中的臭鱼烂虾都一网打尽!
“这些日子,外边有什么新鲜事吗?”朱雄英开口问道。
李景隆马上拄着拐杖上前,开口道,“回殿下,龙湾军营那边,魏国公他老人家,组织练兵呢?”
“练兵有什么稀奇!”朱雄英笑道,“咱们大明,不是每年都练兵吗?”
如今大明开国之初,尚武之风充斥朝堂。老爷子连年选拔功臣宿将,去各地检阅卫所部队,练兵备战。
“殿下您还不知道?”李景隆又凑近些,笑道,“这次练兵,用的可是您的兵法?”
“孤的兵法?”朱雄英越发不解,不过随即心中一动,“你是说?”
“先前殿下训练我等列阵走步之法,被魏国公搬到了军中,先是选拔了一批将校,然后教给士卒!”李景隆笑道。
傅让也开口道,“家父这些日子,在军中就是忙着这个。臣小时候的伴读就在军中,对臣讲,那真是.........”
“真是如何?”朱雄英急道,“傅老三,你跟李景隆在一块时间长了,也学会说话大喘气了是吧?”
傅让瞪了李景隆一眼,马上说道,“那真是不动如山,一动好似山峦倾倒,天地倒悬!”
“哪有你说那么玄乎!”朱雄英笑骂,“瞎白话!”
“这是原话!”傅让继续说道,“臣还听说,行动时数万人犹如一人。开国老将们都说,此法练兵之后,我大明步卒,天下无双!”
“最近臣父也常去军中,常一去就是一天,根本见不着人!”说着,李景隆看看左右,压低声音,“估摸着,又要用兵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