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微微侧身,笑道,“父亲都不受你的礼,孤一个小孩子哪敢受?”
徐达面上一笑,“臣来迎太子爷和殿下入营!”
“好!”朱标笑道,“今日孤来,就是来送送我大明的虎贲!”
进入军营,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千军万马之中,除却被风出动,列列作响的大气之外,竟然没有半点杂音。
徐达治军严谨中正,用兵稳重大气。
老爷子常说,徐天德用兵之稳,当属国朝第一。
若是论野战的功勋,他虽不如常遇春耀眼,但在治军练军之上,国朝却无出其期左右者。而且他为人老成质朴,不矜不伐,妇女无所爱,财宝无所取,中正无疵。
是以,在军中威望极高。
而且他不但能武,还能文。老爷子常夸奖徐达,能出将入相,堪称大明的万里长城。
但这一切的背后,是徐达的狠。
一介农家子成长为当时名将,其中的艰辛和凶险不足为外人道。
每战徐达都手持大枪,立于军前,半步不退。
每当战事交着凶险之时,都是徐达亲率亲卫,舍命厮杀。
“好!”检阅诸军时,朱标再次赞叹,“魏国公治军,不亏国朝第一!”
“不敢当太子爷谬赞!”徐达面容质朴,表情沉稳。
“向右转!”
忽然,军官一声呐喊,数万健儿以第一队为引导,齐刷刷的半转身。
朱标只觉得眼前一花,耳中听到无数脚步的轰鸣。肃立的数万大军,已经转向完毕。
“怎么转的,这么齐整?”朱标笑道,“孤虽久不在军旅之中,可也知道,如此数万人如一人,简直天方夜谭一般!”
“此事,还要多谢皇太孙殿下!”徐达微微笑道,“当日臣等在宫中,见殿下用此等军法训练小太监,后又训练勋贵子弟心中一动,所以用到了军中。”
“若以前,无论军纪如何,大军一旦开动难免有些首尾不能相顾,乱糟糟的!”
“可用了此法之后,军纪军容万人如一,只需号令,不用旗语古乐,士卒便如何行事!”
说着,徐达看看朱雄英,继续笑道,“皇太孙殿下天纵奇才,乃大明之福!”
朱雄英虽然心中竭力控制,但脸上还是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他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归根到底,还是魏国公等慧眼识炬,兵练得好,才能事半功倍!”朱标开口道。
闻言,朱雄英心中得意尽去。
朱标所言极是,他不过是展露出了些小聪明。而最终做事的,还是这些为国征战了一辈子的老将们。
当下,谦虚的说道,“父亲教训的是,魏国公不必夸奖孤。给孤数万人,孤也练不出这个样子来!”
这下徐达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见皇太孙如此沉稳,心中对皇太孙的评价,更高了几分。
检阅诸军之中,朱标进入军帐。
徐达的帅帐之中,陈设简单,除却兵器之外,就是硕大的,满是标注的地图。
“此去北平,你和老四翁婿联手,辽东无忧亦!”朱标看着地图笑道。
“切!”听了这话,朱雄英心中腹诽。
刚才还对自己说徐达如何老成,他如何信得过呢。现在就开始话里有话了,不然为何要说翁婿之情这四个字?
徐达肃容道,“国事为先,不敢心存翁婿之情!”
“你何必如此小心,又没外人!”朱标笑道。
“其实,臣倒是觉得.......”徐达有些犹豫,缓缓开口。
“你觉得什么?”朱标问道。
徐达微微一笑,“臣前几日也和皇上说过这话,如今燕王在北地统领大军,驻守边塞,按理说臣应该回避!”
“哎,你说这些.......”朱标苦笑道,“哪里就要回避了?”
“燕王骁勇,天生帅才,臣已经教不了他什么了。”徐达想想,“再者说......”说着,一咬牙,低声道,“臣等屡次胁从燕王作战,燕王必在军中威望大增,长此以往,非..........”
“非国家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