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烛伊将两柄飞剑又收回匣中。
“反正我现在也不会用,先放着吧,别作贱了东西,你们两人今晚就睡我这屋子,我今晚要去找那白头老道士,我到要问清楚我要这样混到什么时候。”
他把那柄铁剑背在背上,便出了门。
文英殿灯火通明,洛烛伊轻轻推门而进,将背上所负的剑取下,丢在文英殿内。往里走,尺道人正对着三清像席地而坐,洛烛伊走到他身旁坐下。
“老道士,我天天挑水砍柴,几个月过去了,你到底要我干什么,你直接说出来,何必这样耗着时间,今天你要是不说,小爷我撒手不干了,大不了一拍两散,那些事既然你不告诉我,我自己找人问去。”
今日见了玖儿小拾,他便想起已经在山上做了太多无用的事,心中仿佛突然激起千层浪,再也无法平静。
“老道士,剑我给你送回来了,你要是想我继续在山上耗着,门也没有。”
尺道人紧紧闭着双眼。
“我说老道士,这时候你还想给我装傻,你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脾气,我这儿甩手不干任你怎样都留不住。”
见尺道人任是不为所动,洛烛伊恼羞成怒。
“果然天下间的道士都是群欺世盗名的家伙,平日满口仁义道德,到头来长香山一群臭道士因为一柄剑愣是不饶人,逼得我没法,最后被赶下山,而武当山的老道士,比起长香山来更是不如,言行不一,欺上瞒下,无理取闹,狗屁不通……”
洛烛伊越说越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在武当山干耗着,确实有些心烦意乱。
洛烛伊孤身迎风月,独自沿着后山的石阶回了小庐。为了避免小庐太过潮湿,洛烛伊的小庐与地面之间架空了,留了约一尺的空隙,门前便有木制的短梯。
他坐在门外短梯之上,手扶着一侧的木制栏杆,凝望着一片灰色,这时虽有月色朦胧,在他看来却是刺骨的冷,所有莫名的情绪如风雨般袭来,玖儿小拾的到来,打破了他的心境,他本性就不是一个纨绔子弟,而这些年来却要扮作二世祖的样子,不免有些压抑,沅北早已势弱,明里暗里不少人虎视眈眈,加之尺道人又说楚怜月病死并非意外,凡此种种,都是他心间无法拔除的刺。
“嗞呀!”门分左右,玖儿给洛烛伊披了件袍子。小拾已经沉睡,却是躺在洛烛伊的床上,抱着枕头入了香梦。
天色明朗,武当山下炊烟袅袅,武当山上如处仙境,一少年身后跟着中年大汉,缓步登山,少年稚气未脱,大汉身负行囊,一路对风观绿,别有一番风味。
“少爷,这一路从顾城出来,走过黄泉岭,那里早已重生草木,不过依旧人迹罕至,你说想看看当年留下的痕迹,少爷现在变得越来越寡语,少爷是不是有些失望。”
大汉紧跟着少年,正了正行囊说道。
“没失望,后来不还是到了沅北,到过沅北就不失望了。”这少年便是卓元朗了,离了沅北便走到长楚西夷交界处。
少年和大汉此行是为游历江湖,十多年来多在顾城,顾城位于长楚东北,从东北一路西来,黄泉岭的萧瑟,石关城的肃穆,都不如沅北让他印象深刻,其实也算是他运气好,恰好赶上沅北城最繁华的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