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劝他,她知道,正如所有的学子一样,无论有多大的学问,总要去参加科举考试,而他每日苦心练剑,总要找个人试试剑。
只是这次试剑不同,凌昭全力一剑,谁也不知会是什么后果。
天柱峰断树的声音响亮,噼里啪啦响了许久,这一次大概结果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一阶一阶的攀着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石阶,天柱峰南侧那一片倒下的树,不由得心中一紧。
他是特别的,有几分像洞庭学宫的书生,但谁都知道,他并没有那么重的书生气,也没有那么重的江湖气,沅北边界见他时,从容不迫,像一个智者一样沉着冷静,仿佛能掌控全局,然而却像一个江湖人那样,说话不怎么讨喜,故作深沉。朝夕相处来,这样的一个人,对她来说,很特别。
天柱峰上,她刚巧看见他躺在那里,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但她心知肚明,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衫!
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至,白发和白色道袍,正是文英殿的尺道人,尺道人将他抱起来,一个纵身便消失不见。
云莫棋往天柱峰下跑,琴棋书画,她最善棋,因为下棋时她能静下心来,一直以来她也是一个特别好静的人,所以既然在学子众多,时常人声鼎沸的洞庭学宫,她也居住在最幽静处,时常有向她讨教棋艺的人也要走上一段路程,此时此刻她静不下来,只得奋力向前奔跑,她要去的前方,文英殿。
此时文英殿内,尺道人在,武当山尺道人的徒弟行一善、萧海碧、修浅珩也在当场。尺道人将他放在文英殿中间,右手双指游走于他四肢各处,由左脚涌泉穴处起,经脚踝转至膝处,又经腰部转至后背,过肘而向掌去,甚至五个指头也未曾落下,最终归于右足底。
尺道人面色平静,仍是一脸慈祥,行一善等人便知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也不由得赞叹凌昭的手段,这一剑不强不弱刚刚好,却达到了最佳的效果。
行一善道:“一年的光景,能以百剑破小师弟的一剑,当真是不可小觑。”
萧海碧道:“不过也幸得小师弟并未全力出手,这一剑也就六层功力。”
修浅珩道:“若是小师弟全力一剑,我自认我无法不伤分毫便接下,倘若我在他这个年纪才入剑道,我恐怕要二十年才能无伤接下这一剑。”
萧海碧道:“也难得,只是伤的如此重,怕是要修养好一段世间了。”
……
云莫棋赶到文英殿,殿前的小道士告诉她,行一善已经将洛烛伊送回竹海内的小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