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州是长楚的一片福地,这里土地肥沃,长楚的军方则把这里视为长楚的粮库,过半的军粮出自这里,放眼望去,河岸的田地间满是农作物,如今已是秋日,尽收眼底的是一片金黄,这里是长楚的粮仓。
洛烛伊在船上,几日的时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速度让厉文玳觉得不可思议。
他问道:“这满地的粮食,要运往哪里?石关还是沅北?”
厉文玳道:“大部分运往京都,至于石关还是沅北,都要伸手问京都要。”
洛烛伊道:“朝堂之上,吃喝享乐的主不少,想拿我开刀的人也不少,你说这粮他们配吃吗?沅北西北一角,镇住了北方无数铁骑,石关众将,守住长楚最北一道关,却要看人脸色拿军粮。”
他接着道:“为什么那个卖糖葫芦的男人没有杀掉我就走了?背后的人不可能放过他的。”
厉文玳道:“他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至于杀你,他没了兴趣。”
洛烛伊心里思索着,京都真有人坐不住了,在沅北打的那一仗,终究还是让人开始慌了,姓杨的或许不慌,倒是姓姬的开始着急了,也不知等皇帝死了,京都要先拿谁开刀,是沅北,还是道家。
长楚皇帝安康时,以道家为国教,他始终觉得长楚一时安泰并不是盛世,常言道:乱世道家行天下。而道家由以武当山为首,无论南海长香山如何,道门圣地始终是武当山,尺道人则是长楚挂名的天师。
尺道人本就不在乎所谓天师的名,虽有个天师之名,却从未正式入京接受册封,在京都的人看来,其嚣张程度仅次于沅北那个两次孤身闯城的莽夫,如今杨家家主虽在其位,却难某其事,那座辉煌的皇城之内换了个女子主事,对于沅北和武当山她想要有一些动作。
洛烛伊伸了个懒腰,暂时他不想这些烦心事,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厉文玳的船也开始动了,至于去哪里,他没说,她也就只得随波逐流。
船上厉文玳,洛烛伊和云莫棋三人倒也是清闲,洛烛伊想着凌州长街那男子诡异的身法,不由得充满了无限兴趣,若是那身法配上自己的剑,那可真是绝配,剑以灵动飘逸着称,再与身法相结合,便可闯遍江湖而无虞了。
随浪而行,船长厉文玳一脸骄傲。
凌州是个好地方,
河道之上有两艘大船,拦住了厉文玳的船。有如落叶般飘荡在河面上的小舟,每舟上有两人,这些小舟将两艘大船围住。
选选便见洛烛伊等人的船驶过来,有两叶小舟向他们划过来,其中一舟上的人道:“请返吧!前方凌州几个公子在堵河打鱼,这几日不能有船通过。”这人语气平缓,似乎还透着一些无奈。
另一人道:“船上的各位如果不听劝,只管去好了,这几个世家公子,只差没有剥过人皮了。”
洛烛伊从思索剑法和身法的沉思中回过神来,他不管小舟上几人的劝解,他道:“不管他们是谁,有江湖闻名的侠女在船上,我就不信他们会不给厉文玳女侠一个面子。”
身后的厉文玳却踹了他一脚。“两位不要听他胡说,前方谁人这么嚣张,河面之上常有商船来往,不知多少人指着这条河生活,叫人这样堵河游玩,难道凌州境内就没人出手管一管么?”
行走江湖惯了,最是看不惯这样横行霸道的人,厉文玳偏不信这邪,她偏要到前面去看看。
云莫棋也见怪不怪了,自然没有多说什么。
两叶小舟上的人也不再多说,任他们去了,只不过仍在暗中感慨,凌州的各位恶霸,会不会在这群人身上尝试他们没有尝试过的——剥皮。
河面上是两艘两层高的大船,其中一艘似乎是长楚王朝军用战船一贯的造型,应该是战船无疑了。战船之上站着一个身负黑甲的人,一看身负黑甲,便知这是私兵,一般豪门贵胄府内养的府兵,长楚正规军所穿战甲并不是黑色,而是灰色,步兵甲由一千多枚甲叶组成,是以步兵行军迟缓,而大军主力也多为步兵,洛烛伊一见黑甲,便判定船上这几人定然是朝中哪个贵胄的二世祖,因为在长楚,能养府兵的除去几个亲王便只有几个显赫的朝臣。
见这一身黑甲,洛烛伊不由得一哂,这二十余年来出了一个身穿黑甲的将军,武艺冠绝天下,能在大军中自由来往,便带起了一股风,凡手中有几个兵的人,都喜欢穿一身黑甲。
他对着洛烛伊这艘船道:“凌州几位公子在此渔猎,你们怎敢打扰,不怕掉了你的头,剥了你的皮吗?再进一步,就是死。”他的死字说的很重,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异常的刺耳。
“厉文玳女侠乘船路过此处,你们怎敢拦路,不怕厉女侠用长剑劈了你们吗?”洛烛伊学着那人的语气说道。
若论挑事的能力,洛烛伊和老何流浪江湖时学了不少。
厉文玳站在船头,一袭白衣如见清晨第一缕光一般,耀眼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