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雨”终于面对了凡人岛的“剑雨”,林陌离选择以剑破剑,他以剑尖顶住那柄“巨剑”的剑尖,只觉得自己花尽毕生的力量也扛不住这剑。他感到“南亭雨”在颤抖,于他而言,南亭雨是世间最独一无二的剑,所有的人和剑在他和它面前都必须臣服,只是今天他面对的,真是剑吗?
廖洪手中仿佛握着整个凡人岛的山石落叶,而山石落叶又是数不胜数,此刻他手中一剑,已将林陌离压制得无法动弹,他也觉得有些疲惫,第一次使出这一剑,他知道自己并不能将山石落叶真真化作手中剑,而只是以剑在空中劈出裂缝,而以山石落叶来填补这个裂缝,不过这仍是一剑,仍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一剑,其威力也不可估量,李青莲称他这一剑为伪圣之剑,并不是真的入圣之剑。不过他也并不气垒,时日还长,他相信终有一日他这一剑会是真的入圣之剑。
林陌离觉得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南亭雨”,于是便后撤一步,那那有形的长剑便随他移动,他知道,再避无可避。忽然他想起沅北有人告诉自己——人是人,人非人,剑是剑,剑非剑。
他一直觉得无法相信,一个平日里看起来并不严谨的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深奥还拗口。眼前这一幕,是那人口中说的剑非剑吗?他不相信廖洪已经入圣。
林陌离是一个人,一个凡人,南亭雨是一柄剑,也只是一柄利剑。
人只是人,无排山倒海之能,人又非人,每一个选择每一种心绪都是无限的变数,于是便有无数种可能,胜不胜天没人知道,但人心,天不可左右;剑只是剑,无一丝温度的兵器,剑又非剑,在不同人的手中便有不同的温度,于是便有无数种剑法。
林陌离手中的剑是凉的,他的心中无多少凡尘俗事,他的心是为剑而生的,无一丝温度。
林陌离不再退让,而是迎着而上,迎着那柄巨剑,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撕裂,无数的痛苦传入他的大脑,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他闭上眼,自己仿佛一柄剑,他感觉到了南亭雨,也仿佛听到了它的声音。
它已非剑。
林陌离置身于那道被撕裂的空间中,无数的山石落叶将自己挤压的仿佛变了形,他动无可动,他看见南亭雨被压的曲了,他握紧它,剑却又瞬间直了,他手中的南亭雨,为他争取了一片空间,林陌离能动了,他迅速将剑狠狠挑去,又一片空间。
他踏着山石落叶,忍着一阵阵绞痛,最后一剑,他将山石落叶劈开。弥漫在空中的巨剑由中间断开,无边山石落叶潇潇而下,长空之中那道被撕裂的空间又合上了。
林陌离再也站不住,手握着南亭雨跪了下来,城门处的廖洪喷出一口鲜血,这一剑,早已超出他能承受的强度。
林陌离仍有意识,只见一个身着灰色,眼角皱纹清晰可见的男子手握一把刀向他走来,这男子五十余岁,双鬓已微白。他走到林陌离的身前,道:“师父说,东海太平,你应该去的是南海。”
传闻李青莲有三个徒弟,大徒弟赵海习他的刀道,二徒弟廖洪习他的剑道,小徒弟是个女娃娃,比起赵海廖洪,这女娃娃要年轻的多,也要神秘的多,江湖上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只知她姓鹿,只有二十来岁。
这灰衣男子,便是赵海了,他将林陌离放在一艘船上,嘱托人将林陌离送回大陆养伤。
凡人城依旧是人声鼎沸,方才城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因早已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