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烛伊扶着那面旗,任船虽水流而下。
厉文玳站在他身边,道:“你要是有这一手,又何必浪费时间和他们纠缠,改不了你这无赖的本质,活该你被打的鼻青脸肿。”
洛烛伊笑了笑,道:“这面旗帜,我今日竟用来保命了,好在这姜寒是个朝野之人。”
云莫棋道:“这旗上的字,是西北的‘洛’字吧!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想不到你居然用沅北军旗来求生。”
她顿了顿,说道:“洛烛伊,你不是最向往江湖生活吗?你就不怕以后江湖上传言说洛烛伊在楚河之上靠沅北军旗逃了一命。”
以往的日子里,世人只需知道他是洛秋寒的儿子就好,只需知道洛秋寒的儿子是个废人就好,至于洛秋寒的废人儿子叫什么,谁会在乎?
话一出口,云莫棋便觉得说错了话,可言出如水,不可收回,她本是书香世家,言语待人本就谨慎,只是不知为何,现在却像脑子短路了一般,时常说些不合适的话。
洛烛伊只是笑道:“是啊,云二小姐,洛烛伊是想做个江湖人,可到现在为止洛烛伊没做成江湖人啊,我若是死了,以后就不会有关于我的江湖传言了。”
厉文玳道:“看来你的名声真的很臭,也不枉费你这副德性,叫你小流氓也是应该的。”
洛烛伊笑着,笑容里仿佛有一丝阴险,对厉文玳道:“你叫我小流氓我可以接受,毕竟有些事我做过,我不否认,顺带一提,真软!”
厉文玳拔出剑,大喝道:“小流氓,你再提这件事,我杀了你。”
剑刺向他,他两根手指夹住了她的剑,她一脚踹在他的小腹处,然后长剑又归鞘,一举一动都尽显江湖侠女姿态,而洛烛伊则狼狈不堪,抱着自己的小腹,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云莫棋不知其中有这样的一件事,顾盼左右,一脸茫然,只不过眼前洛烛伊的样子,实在不能再无赖了。
摆脱了姜寒的凌州水师,他们弃了船,由陆路赶往南海。
正在赶往南海的,还有一个人,他由东向南,一路疾行,背上所背,是他的剑,别人赠他的剑——南亭雨。
林陌离前往南海的路要长的多,也要平坦的多,至少没人来堵截他,对于步入金刚境的他,一日早已千里不在话下。
在林陌离眼中,南海有两座山,一座是道门圣地长香山,一座便是没有名字的山,他站在长香山脚,看着络绎不绝的香客上山或者下山。
长香山是热闹的,也配的上百年来新起的道门圣地,只是林陌离要去的,并不是长香山,而是那座冷清清的山,他踏着石阶,夹道的草已将路封闭,登山之路面目全非,不得不说是真的冷清。
山上寥寥几座房屋,房屋周围围着竹制的栅栏,小院之内农具摆放的整齐,这是厉寒山和白川的小石屋,再往后也是一间石屋,原来是洛烛伊的。
最后面是一间木屋,那是自己动手盖的,里面住的是个女子,这个女子说他是个木讷的呆子,也说他很有趣。
可是他的人生只有剑,也只能有剑。
他仿佛听到有人叫他,“林陌离,你的人生真的只能有一把剑,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四周没有人,只是幻觉吧!
他走到木屋前的院子里坐了坐,他听到一个声音说话。
“小子,终于回来了,看来你东海这一趟没白去,现在才真的有几分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