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狗真疯狂,说真的,我也想走近看一看传说中的龙,可我他娘的就是不敢……”海岸之上一腰系军刀的人说道。
“我说了他不是狗,他是我儿子……”洛烛伊不悦道。一柄剑,早已刺透那名士兵的胸膛。
“你敢伤长楚的军人,你不想活了。”水师中充斥着这个声音。
在长楚,军人是神圣的,是凌驾于一切的存在,正因为长楚的军力强大,才有如今的长楚万里江山。
在长楚,犯军者必死。
洛烛伊这一剑刺的,是长楚水师,也是长楚的脸。
可是没有人妄动,长楚水师在等姜寒的命令,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人定要将洛烛伊生生撕掉。
“洛公子,蒋吕阳治军不严,冒犯公子,请公子降罪。”长楚水师蒋吕阳单膝跪地,拱手道。
“蒋吕阳将军真是有意思,今天是我动手杀了你的人,你却来请罪,看看你的手下,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吃了……”洛烛伊俯视着蒋吕阳,环顾一众愤怒的长楚水师,那腰间系一个锦囊的中年男子未说话,腰间锦囊内是两枚夜明珠,姜寒凝视着那片海。洛烛伊露出了一个微笑,一个慎人的微笑。
“你们花费了十年的光阴,想要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十年来我给了你们想看的样子,满意了吗?你们没有满意,当我站在沅北城楼,望着寒蒙的人离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动了杀心……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洛烛伊说道。
十年来不知多少探子流连沅北,也不知多少刺客死在沅北的长街小巷中,青楼酒楼,赌馆茶坊中,无声无息死去的杀手有多少,他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死去的沅北的暗棋有多少一样。
可他知道,很多人悄无声息的死了。
这番话,他说给姜寒听的,也是说给长楚听的,甚至整个天下都听见了。
今日,他亲手杀了一名对沅北定军使出言不逊的士兵,沅北那个洛烛伊,今日将在南海缓缓站起。
他的话,姜寒听得很明白,从今以后的沅北洛公子就真的是洛烛伊了,再也没有任何掩饰,也不怕有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
“这,是回敬!”
洛烛伊也向姜寒鞠了一个躬,这是他的回敬,他对长楚王朝多年来所作所为的回敬。
“沅北洛烛伊也是个官职加身的人!”
他转而望向驾麟而去的鼎鼎,鼎鼎离那黑龙越来越近,那羸弱的身躯也显得越来越小。
“洛烛伊,那条龙会伤害鼎鼎吗?”云莫棋问道。谁曾想,冷而耀眼如冰雕美人的云莫棋竟对鼎鼎温柔如此,语气之间满是关切。
洛烛伊没有回答她,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翻江倒海的黑龙,有什么是他不敢伤害的。
所有人都揪着心,人都有一颗好热闹的心,眼前这条黑色的巨龙,已经绕着白鹤和景知遥盯了半晌,而这一条“狗”,正做着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当真都觉得有趣。
“这……会被黑龙轻轻的按下水淹死吧!我看目前只有这样才是它最好的死法。”有人开始谈论着。只是已经没有将之称呼为“狗”了。
只要是事不关己,世人往往喜欢一边倒的碾压。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句话其实往往可以理解为,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世人往往相信盛名之下无虚士,如今这个世间,在没有成功前,任你口中说的什么才华,都只是别人眼中的笑话。当年洞庭湖也是一样,所有人都等着看厉寒山无助的跪倒在李青莲的脚下,当他破了李青莲一刀之后,当他的“烈日诀”笼罩着洞庭湖的时候,世间才有不同的声音,世人才会惊叹原来厉寒山也是一个奇才。
世间有几个厉寒山?世间有几个奇迹?至少在所有人看来,在这条黑龙的面前,这划着鳞片的“小狗”非死不可,不存在任何奇迹。
尽管所有人都不信鼎鼎能创造奇迹,可洛烛伊信,南海无名山上的人也都相信。
鼎鼎划着黑色鳞片,终于到了黑龙身前,海面之上形成了新的局面,一人一鹤一条“狗”,与一条黑龙形成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