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凯旋门下,几条黄狗嬉闹,忽闻的刀剑声起,相顾长吠,追逐着向远处跑去。
一匹瘦马和两个人站在一处,瘦马嘶鸣,无比兴奋。
“剑宗与剑谷,都是剑,看谁比谁剑,看谁剑的更正宗了!”
洛北跟着老何,寻了一个看热闹的最佳视角,脚下这个地方比起凯旋门下那个广场宽敞了许多,广场之上发生任何事,洛北尽收眼底;对于看热闹这回事,老何估计算得上是佼佼者,精通棋道者自称棋圣,精通儒道者自称儒圣,精通剑道者自封剑圣……老何即是酒圣也是“热闹圣”,跟着他随时有热闹可看,何愁无聊。
“世人往往以为站在最近的地方,就能看的越清楚,所以拼命的想要靠近事发现场,或者费尽心思想要走到某个人的身旁,却不知道离的越近越容易一叶障目,要是能跳出这个范围,那世间再大也任你逍遥了……”
“老何,方若望与那黄襄,忽然消失了……”洛北目光始终注视着那个广场,忽然间两个人便从他的眼中消失。
“叫我一声师父,就得乖乖听我说话,三心二意…该打!”
黄襄收到的师命是护住这座城,所以他不会在这京都城中与方若望一战,一刹那间,两人行至京都城北门以外,那里一片旷野,昔日十万平北军列阵于此,此时两个人占了这一方天地。
“师父,我看不清了,太远了!太远了!”
“看得清又如何,能看见招式么,看见招式又如何,你能参悟其中的道么?”老何喝了一口酒,埋怨道。“没酒了,怎么就没酒了?方才走动时还感觉到酒壶中的酒在摇动……不应该,不应该。”
老何的瘦马在嘶鸣,另有两匹马便附和,那两匹马高大健硕,拉动着一辆华贵行辇,车帷缓缓开启,一女子眉头紧锁。
“公主,前方聚集了好多人,我见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咱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围了过来,两匹大马共驱的,已经不能称之为马车了,这叫行辇,京都戒严的时节,如果有人能无视卫城军处处设防,无视羽林卫和羽骑营各处搜捕,并且乘坐行辇来到这广场之上,这人只能是皇城中的贵人,至少也应该是朝中权贵之人。
对!所有人都想到一处去了,无论如何,先将车内这人扣下来再说。
两个人靠近行辇,将拉车的两匹马放跑了去,一群布衣围住了华贵的行辇。
“公主,这可怎么办?”杨雪穗的小侍女受了惊吓,却不敢大声的说话,只得低声询问。
“没事,这群人应该也不是冲动的人,要不就不是将马放走了这么简单,我们先不要出去,只要还在京都城,卫城将军吴士源肯定会想尽办法解决的。”
“那可不,吴将军没花几天就查出了谋害右相的人,想方设法维持京都城的秩序……就连我都知道他是个英雄,公主你慧眼识珠,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嘴贫!”
“可是吴将军既要查案又要维护京都城秩序,皇上还把羽林卫和羽骑营调出了皇城,反而让卫城军来护卫皇城,这样一来卫城军五万人就被分的七零八落,公主您的吴将军恐怕此时此刻抽不开身……”
“父皇这样的安排,我实在看不懂,也怪我天生迟钝,凡事总是不明就里,为何右相之死要令左相去查,还将羽林卫和羽骑营直接派给左相……内兵掌外,外兵内调,这可是大忌,且不说这样一来,各自行动不畅通,皇城中事物卫城军完全不熟悉,羽林卫和羽骑营在皇城外更是连方向都找不着,怎么去查右相的案子……”
“公主,我们现在可是被别人困住了,您还有时间想这些呢?”
“有些事情想通了事情就能解决了,我们就不用怕了,可我还想不通,我不信父皇会放任这个京都城乱下去,还是父皇本来就想让京都城乱下去……”
“师父,你说朝廷和广场上的江湖人会刀兵相见吗?”见情势严峻,洛北便问道。老何是个良师,好像什么都经历过,什么都懂,问他总不会有错吧!
“你要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给你打酒去……”
“依我看来,打是会打的,但是不会到非得你死我活的地步!”
“为什么?”
“皇城内的小皇帝虚弱的只是身子,而不是脑子,很多人容易把这点混为一谈,当初许如清南兵北调顺风顺水,不正是小皇帝也有这个想法嘛!大胆而且果断。”老何将酒壶拎起,忽然间才记起壶中已经没酒了,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
“京都城要乱,除非是小皇帝要它乱,否则谁也不成,京都城乱了么?乱了,可是并没有乱了根本,京都城的百官不是根本,京都城内起早贪黑的百姓才是根本,百姓才是人心之所在,在其位谋其政,皇城里这个小皇帝是我见过最有作为的一个皇帝,可惜,命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