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给公子备马,今日本公子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沅北花!”
“公子,这才刚入冬没多久,何况咱沅北也没什么花。”王川在沅雪院无奈的说道。
青萝和红芍正好瞧见这一场景,围了上来。
“对于公子来说,二十余年来,恐怕这春天才刚刚来到吧!”红芍说道,语气中略带些调笑的意味。
“钟瑜小姐可不就是最美的花!”连一向少言的青萝也开始以这种语气说话,洛烛伊不由得白了青萝一眼,这个平日里连面都见不着的小妮子,今日居然敢这样戏弄自己,他却也不恼,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沅雪院的青萝和城主府内另一个白衫少年一样,都是城主府内出了名的冷峻丽人,这两人都长的十分俊俏,也都无比高冷。
林陌离是手中有剑,心中有剑,痴迷于剑道的疯子,见谁都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青萝也是痴迷于武道,也终日未在城主府内,来去无踪,查无可查,就连洛烛伊都不知道她的行踪。
没想到今日竟然主动开始为难洛烛伊了,真是奇事一桩,洛烛伊淡然一笑,也不做反驳,换作往日可能还会发展成一场小小的斗嘴大会,今日却是洛烛伊忍了下去。
洛秋寒于沅北城大宴宾客,沅北一些盛名的宗门乃至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也遣人送来贺礼,沅北城自打平了千龙帮之后,这片江湖平静了不少,三年前冬季那一夜,大雪夜来,硬是一夜间掩埋了千龙帮近万人的尸体,忽然间所有人都意识到,洛城主十年来无为而治也并非没有道理,谁知暗里究竟除去了多少心怀叵测的人。
甚至许多人开始注意到洛秋寒盛名之下淹没了的那个洛烛伊。
对沅北城内人而言,城主府洛公子一鸣惊人,一举展示惊人的胆识与魄力;对于沅北以外的人而言,洛烛伊原来并不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只是想安稳过个童年,此人城府至深,雷霆手段,更让人对其另眼相看。
西北乃长楚设重防之地,十里三关,堡垒与烽火台连绵,守烽火台以六七人为一组,为首着为组长,譬如沅北城外五里的烽火台就以老周为组长,烽火台用以传递敌情;子母堡分散开去,以作城防,并且各个碉堡之间可遥相呼应,加强西北军事防守能力。
正如腊八的沅北,此时各碉堡防守较弱,大部分守军皆入沅北城,凡沅北城有名有姓的将领,都入了沅北城,来给洛秋寒道一句恭喜。
沅北分东南西北四个军营,北营梁蒙、南营烈岩、东营赵凯以及西营廖师永,分驻沅北城四方,各领军约五万余人。
洛秋寒已经许久不曾过问军中事宜,坊间也有传闻四个军营也各有心思,不曾想这次洛秋寒借这个机会将四人聚在一处。
沅北也是一滩浑水,洛秋寒的不闻不问使得众人各怀鬼胎,北营梁蒙镇北,已经五年不曾入沅北城了,北方梁县一应事宜皆独揽在手中,凡有事都是派梁县县守梁秋前来沅北城,这次洛秋寒亲发请柬,他也再难推辞,只得亲自前来。
洛秋寒在城主府宴客厅内会见了四人,从午后一直到傍晚,城主府外等候的随从已经犯起困,双手揣在怀中,不住的颤抖,想要找些可以倚靠的东西,一想到现在正在城主府门外,又自觉不合适,西北的冬日又有些冻手,不时捧着手往双手间哈气,不住的搓着手,只求一丝丝温度。
直至天快黑时,梁蒙率先走出城主府,率随从匆匆出城,留下梁秋为洛公子婚前送福。
“我问苍天何时老,苍生问我几时休!苍天不曾老,而我休的太久了,今日我要大摇大摆的出去走一走,洛烛伊,洛一,领一百人,随我上马出巡!”
洛秋寒解掉披着的袍子,换上一尘不染的盔甲,径直出了门,门外早已有人候着,白甲士兵牵马于门外静候,洛秋寒踩上上马石,一跨腿便正襟危坐于马鞍之上。
洛烛伊仍是身穿鹤氅,翻身便上了马!
“洛城主,你可真是老了啊,瞧瞧本公子,上马石对于我来说,就是个摆设。”
“小屁孩,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经策马仗剑走江湖了!当年我行走江湖时,可谓风流倜傥,不知多少女子对我魂牵梦萦,你小子这一点却不及我万一。”
“你有你的江湖,我也有我的江湖,你的江湖里,少女不喑世事,才会眼中有你这毫无内涵的粗人,而我的江湖里,佳人自有佳人的眼光,侠女自有侠女的风采!”
洛烛伊无法苟同洛秋寒的话,洛秋寒确实是个粗人,下了几十年棋了,还是一窍不通,书画琴箫更是不用多说,一窍不通。
“臭小子,然而现在还是我的江湖!世人流传的依旧是沅北洛城主的光辉事迹,可不见有洛公子半点消息。”
“那你可就错了,本公子南海屠龙一事,早已人尽皆知,前些日子路过书馆时,正好听见说书先生说道南海一条黑龙……”
“哈哈哈!南海一条黑龙,让武当景知遥一拳灭了。”洛秋寒笑道。
……
“劳烦百姓让出一条道,城主出巡了!”洛一洪亮的声音在街道间响起。
“城主出巡了!”
“城主出巡了!”
“城主出巡了!列队!”不见净街,反而屋内的人纷纷涌到街头,其中不乏客栈中正吃上第一口饭的人,匆匆便跑到街头;吆喝着做生意的小贩停止了吆喝,将手中的挑子扁担放到一边,忙跑过来;店铺的老板忘了问客人要钱,客人也忘了要付钱,一股脑相拥着涌上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