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退后两步,别让箭伤了你!”
魏海潮听闻身后王爷的话,连忙退后了几步!
“公公,再退后两步,本王要清道了!”
在侍卫的搀扶下,魏海潮连忙退后了几步。
京都城来的这位王爷,看似未出手,实则已经出手了,犹如烈日,他踏着的青石板咔嚓一声开始裂开。林陌离的注意力其实从未放在青萝身上,并非是青萝无法伤他,而是青萝的注意力也放在了魏海潮身后的这个中年王爷身上了。
这人未动,却已经出招了,他拍了拍手,说道:“沅北城比我想象中繁华,沅北人也比我想象中更豪放,当街械斗却无人制止,想来以往盛传,沅北城头常有江湖人比武较量也是真的了,比武归比武,阻人道路实在不该,劝说无用,那我来清个场!”
“你、你……”他手指林陌离和青萝。“闪一边去,怎不见洛城主亲自前来?旧时相识想要见个面非要一关一关闯吗?”
身旁人只当是闲谈,却不知林陌离和青萝如同面临万钧雷霆,仿佛无形的剑气袭来。果然不同,果然是无法恋战的人,这才是所谓高手,谈笑间犹如万剑出,这才是所谓高手,出万剑也只指一处。
林陌离一剑劈出,此人之强横,激起了自己战斗的欲望,然而沅北城内,他还剩下几分理智,此时此刻,在此地绝不能与这个人动手,最佳的办法是,破掉这逼人而来越发强盛的招式,他望向青萝。
青萝也是个识大体的人,自然知道此时是撤退的时候了,逼人动了手,再不能咄咄逼人了!
林陌离一剑,同时青萝的箭也离弓而去。
借着中年男子的力,二人假作缠斗,迅速撤开了!
此时连季终于率沅北军赶到,魏海潮表明身份之后,一行人直奔城主府,沅北披红,爆竹声此起彼伏,沅北此时喜庆非常,魏海潮暗暗叹息:“沅北城逢了喜事,此时京都城却是一片凄凉,满城缟素。”
洛秋寒和钟笑宇相视,魏海潮身后那人朗声笑道:“我与洛公、钟将军算起来也十余年未见了,今日相见,二位好像不太欢迎我!”
“可有带礼?若是没有,那就请王爷备好礼,洛某换个热情的方式与王爷详谈!”洛秋寒走向二人,魏海潮不禁往旁边退了退,他怵的慌,当年洛秋寒孤身入京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王爷,我儿子新婚,若非天大的事,还请王爷不要阻断一双新人的好事……”洛秋寒神色如常,这句话中却藏着让人不可违逆的威严。
“洛公,何为天大的事?”
“山崩地裂、洪水泛滥、大军压境可算!”洛烛伊说道。
“这位便是沅北定军史洛烛伊洛公子吧!小小年纪,风头正盛,却又多了几分老成,放浪形骸多年,一出手便天下惊,假以时日,公子一定能在沅北成大事!”
“成又如何?不成又如何?十余年来,京都城不是有人盼着沅北有人成大事吗?”
“是,京都城大,人心更大,可西北也是一片旷野……镇北公当年也是睥睨天下的人物,难不成镇北公在沅北竟越来越小气了?”
洛秋寒一拍手,说道:“来人,给王爷和公公奉茶,好让两位说说这天大的事,否则我怕我这暴脾气忍不下去了,最恨人在我眼前装大尾巴狼。”
“谢过洛公!”
魏海潮见形势不妙,心想着早日离开这西北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两位大人物斗嘴,可别把自己搭进去,此时见缝插针道:“洛公海涵,今儿个前来,确实是有天大的事。”说着,从怀中掏出帛书。
……
“什么?杨乾死了!”洛秋寒震惊道,早知他已经病入膏肓,此时此刻却仍不敢相信那人死了。
“皇后懿旨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圣上确是升天了,左丞相……不,姬灵语反出京都之后,皇上亲自上了早朝,第二日便升天了!”魏海潮是贴身服侍杨乾的老太监,主仆之情日渐深重,提及杨乾时痛心疾首,便又跪下。
“洛公,皇后恐怕京都城人心不齐,势力错综复杂,想……想请您回京都城主持大局,皇后说,洛公与右相是皇上生前好友,右相许如清先皇上一步升天,洛公您是旧人,该回去看一眼。”
“洛秋寒,他有一句话托我带给你!他希望你能辅佐他的儿子座稳地位;虽然你我向来不对付,可涉及我长楚江山,我也希望你能回京都!”
“杨宣,我洛秋寒可是外姓,辅佐新帝的事应该是你这王爷做的,自家人好办事,也不用终日疑神疑鬼。”
“长楚的规矩你应该懂,我只能是个闲散的王爷,若是我真能执掌兵权,当年平北军的统帅就不是你洛秋寒了,为了长楚江山长治久安,我恳求你,回京都!”
“杨宣!你这是在玩火啊,我若是回京都来个反客为主,你杨宣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如今形式危急,与西夷的缔盟关系已然不如以往坚固,沅北城若是空了,北方寒蒙立刻便会借机南下,你身为王爷,难道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钟笑宇拍桌说道。“南兵北调吗?你以为谁都可以玩这样的把戏?姜寒虽有水师,但却缺少陆战经验,更何况西北一片黄沙,凌州水师恐怕还没到沅北,就已经死伤过半,何况,寒蒙怎会给这个机会。”
“京都有易连城,还有卫城军,如果你还担心什么,我让我儿子带两万兵入京都。”
洛烛伊此刻仍是满身大红,十分喜庆,手中紧紧抓着钟瑜的手,任他如何无理,也知道今日这桩婚事是成不了了,皇帝死了是国殇,身为长楚爵位在身的西北定军史,怎么能大张旗鼓的行这喜事,难免会背负骂名。
骂名!他不怕,只是这事太过于不厚道。
杨乾!原来当年于城楼之上拉着他手的那个天下第一的男人叫杨乾,也是,那人高高在上,知道名字又如何?难不成当着面叫上一叫。洛烛伊对他的印象不深,是他牵着自己的手送别洛秋寒北上;也是他在自己独居一室时悄悄来探望,还带来了好吃的东西;当然,印象最深的便是自己跳到他肩头骑着,揪着他的耳朵,甚至抬首指着那人,破口大骂。
“当年在京都的时候,他待我不薄,我也终于知道洛秋寒甘于默默守着长楚江山。”洛烛伊握着钟瑜的手,钟瑜轻轻掀开盖头,见洛烛伊在发呆,她双眼痴痴看着。
“你去吧,你说过,在京都的时候皇上曾经很疼你,我能理解,就像洛伯伯疼我一样,好在你不用灵前守孝三年,否则我可等不了你三年,你归来时,我便嫁你!”
“那你……等我!”
“沅北在,我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