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外观很普通的轿车里——
沉默寡言的司机,面相和蔼的温老,还有满腹疑问的欧阳瑶琴。
“温老,天气这么冷,又这么晚了,就算要替刘琰波解围,您老也没必要亲自跑这一趟,让我去处理就好了。”
在这番话里,欧阳瑶琴有关心温老的真心,但也有婉约表明她自己心中所不解的实意,她不解的是——
这种小事,何须劳烦温老亲自出马?
温老是谁?
在华夏的上一个十年里,他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虽然现在的温老不过是一个已经退休了好几年的普通老人,但刘琰波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在这位老人眼里,依然应该不值一提,他随便找个人传句话就能轻松摆平——
可他偏偏亲自来了。
他为什么要亲自来?
欧阳瑶琴想不到其中的缘由。
温老虽然已经年逾古稀,但依旧睿智,他自然是能听出欧阳瑶琴的弦外之意,但他并不打算立刻替她解惑,只是说道:“我想见见他。”
如此简单?
无论是与不是,这个回答显然不是欧阳瑶琴心里所期待的答案。
那她心里又期待着一个怎样的回答呢?
在这件事上,欧阳瑶琴其实是有私心的,她希望温老说起更多关于刘琰波的事,说起这个拥有二十多年空白人生的人更多的过去,说起他曾经为什么会被破例收为朱雀组唯一的一个外编成员,说起他和她姐姐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故事,说起当年那一场事故中更多的详情……
欧阳瑶琴只是想知道——
当年温老去沙特进行国事访问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促使出现了那样的变故,让她姐姐这个号称九黎年轻一辈第一人殒命它乡。
当年事,欧阳瑶琴也曾私自去做过调查,她甚至还秘密前往沙特做过调查,但结果都是一无所获,所有有可能知道那件事详情的人都闭口不谈,这成为了她至今都无法释怀的一块心病。
她也曾直接了当地问过温老,但每一次都得不到一个她愿意去相信的答案,所以她现在只能一有机会,就略带心机地循循诱导、旁敲侧击,可结果——
依然不尽人意。
欧阳瑶琴沉默了下来,她扭头看向了车窗外,车窗外有万家灯火,微弱的光芒在车窗玻璃上照印出了她略显疲惫的脸庞,这确实是她自己的脸,可看在她眼里的却是——
姐姐的笑容。
看着看着,欧阳瑶琴身体内的血气有些翻涌,她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温老坐在后座上,借助车内光亮,他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也疼在心里。
以温老的睿智,他当然不难洞悉欧阳瑶琴在得知有刘琰波这个人以后,一次次地向他旁敲侧击的真正目的所在。
可当年的那件事情,他和沙特的最高领导是达成过保密协议的,更重要的是——
一旦旧事重提,刘琰波另一层不该为更多人所知道的身份也会变得不再那么秘密,这是温老不愿意见到的后果,哪怕他已经足够信任欧阳瑶琴,但仍然不愿意让她知道。
“琴丫头,你对张家那两兄弟有了解过吗?”温老主动岔开话题问道。
欧阳瑶琴收回思绪,整理好心情道:“没什么了解。”
闻言,温老略微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去查查他们,看看他们是否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如果没有就最好,如果有,该送进去的就送进去,该罚的就罚。”
这——
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瑶琴当然是能听懂温老话里的意思,她只是有些惊讶,惊讶道:“温老,您的意思是要动用国家力量打压张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