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纳一郎说了一个很笼统的东西,叫做制度管人。他恍然大悟,制度,那是许多人经过磋商、讨论出来的管理办法,那是集合了众人智慧的精华,用制度来管人,那比人来管人有用,而且高效许多,这似乎和朱沪之前一直刻在脑子里的“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相违背。
可朱沪又细想,活着的人这么多,如果都想在制度之外搞事情,那也不用什么制度了,干脆回到制度确立之前的混沌状态,这种混沌状态,最终还是要制度的确立来终结。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古纳精密电子株式会社的家族成员虽然是家族成员,但大都是高学历,出国深造过的技术、管理人才,据古纳一郎描述,有一个技术部门的主管还是朴京辣省理工学院的校友。古纳一郎说,他从小接受严苛的家庭教育,一直把考上最好的学校作为目标,这种异于常人的刻苦,才让他们出类拔萃,实际上当他们大学毕业之后进入家族企业,同样是从最低的技术员做起,熬了多年才坐上主管这个位置,并没有因为家族成员的特殊身份而获得任何优待,反倒比普通员工受到更严苛的管理。
这些都是公司里的明文制度规定。
朱沪还有一个深切的感受在于,古纳精密电子株式会社的不但有事无巨细的制度,还有制度的执行细节,无论是家族成员还是外来人员,那都是一视同仁,就连制服,朱沪也发现,除了胸前的名字,没有任何区别。
朱沪一路走,一路想,他决定打个电话给朴京。
电话刚一接通,朴京就用抱歉的语气说:“老弟,不好意思啊,之前说话态度有问题,我也是太过急躁了,公司架构的建设那有这么一蹴而就的,你还是慢慢来,稳重一些的好,现在进展如何。”朴京还是没有忘记问公司架构建设的事情。
“真拿你没办法,现在正在搞,不过,日本人很死板,他们没人愿意赚这个钱。”
“也许不怪日本人死板,而是因为没有没有一家日本公司愿意看到另外一家公司复制自己成功的模式。”
朱沪笑了笑,说道:“也许是的吧,不过在我看来,没有一个人活着公司的成功,是可以复制的,最多就是模仿一下,还是要有自己核心的东西才行。”
“我们管理一家科技公司还是没有这样的能力,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还是要走太多弯路。”
“我就接着找吧,我相信,心诚则灵,总有一天能够找到。”
“你就当在日本安心度假吧,朱总,费用由公司开支,可别亏待了自己。”大概是因为国际长途的缘故,朴京的声音在听筒里显得有些模糊。
“别,我在日本学到一点,以身作则,总经理要带头节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