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眼熟。仔细回忆了下,是那抚琴娘阿音身边的小丫头。水灵灵的,眼眸忒圆,只是莫名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跟她主子一脉相承。
“镜,镜王。”见了他说话也跟她主子一样,颤巍巍的,唯唯诺诺。不可理喻。
“哼。”
“抱歉镜王,是奴婢没有管好暖暖,冲撞了您。请别迁怒暖暖,要罚罚奴婢好了。”
“暖暖?”
“嗯。”她的目光投向了那匹小矮足马。
噗——
“你,真要替一匹矮足马受罚?”
“唉?”小丫头瞬间抬起了目光,诧异有些莫名的看向他,那眼神无畏无惧,像是在说,怎么,难道你真要为了匹小矮马处罚我?
“谁让你在这儿放马的。”
小丫头看了看周围,“马厩在这儿,大家都在这放马呀。”
“……”
姆。有道理,可是,这个玩意儿,能叫马?
“你这匹不能称之为战马吧。”
“可这是我们家姑娘唯一的座椅呀。”
“……”这伶牙俐齿的到底是谁教养出来的。
小丫头撅起嘴,一副受了惊吓和委屈的模样,“若是镜王不高兴,以后我就牵到远一些的平原上去好了,镜王对不起。”
道歉的态度也是很散漫,弥荼仔细想了想,自己跟个小丫头置什么气,浪费时间。
目送着鬼择弥荼走远了,淬鸢才慢慢恢复了阴狠的眼神。
哼!若不是阁主还要利用你,这次你就和那两个混账世子一起命归西天了。
本姑奶奶就再绕你两天!
……
……
凡音没有想到,她会那样轻易见到鬼择弥荼深藏在面具底下多年的尊容,就像她万万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与非门中唯一仅存的一个活着的沐氏阁主。
鬼择弥荼在离开部落之前,与鬼瞳彻夜长谈,从余晖落下,一直到朝阳升起。
凡音纹丝不动的蹲坐在远处的阴影中,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
淬鸢坚决要陪她,可是却不时的打瞌睡,凡音只好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那样自己一有动作她就会醒来。
“他们在聊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久?”淬鸢清醒的时候很烦躁,不停的问凡音问题。
应该是关于布防。
在鬼面部落数久,凡音逐渐意识到一件事情,西荒是不可能被一统的,永远不可能一家独大。
西荒之人太过散漫自负了,就像仅仅在鬼面部落之内,众世子谁都不服谁,见面就是剑拔弩张。
他们会为了眼前的短小利益聚集到一起,哪怕世仇宿怨统统放下,只求一搏击中。但是掠夺之后,没有分工,没有均衡,更加不存在一个长远的谋划。
鬼面部落能够异军突起,称霸西荒,不得不承认有一半是鬼泽弥荼的功劳,否则凭酋长一己之力,有生之年也难以驾驭而起。
天色初亮之后婢女就开始活动了,可是镜王依然还在鬼瞳大人的大帐内,所以谁都不敢贸然进去。
片刻,鬼瞳出来了,神情有些怪异,直勾勾的盯着凡音。
“阿音,镜王让你进去抚琴。”
凡音试图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些许端倪,然而除了怪异之外,再没有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