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一个小女孩正在路边用水壶浇着一朵难得一见的鲜艳的苞花,自娱自乐地唱着一首歌,秀柏的鼻尖熏到了花粉香味,好奇地掰揣轮椅上前讨趣。
小女孩浇完了壶里的水,转脚回旋正要去装满水,脸面与秀柏抛光相视。
“对不起!我马上走!”秀柏自卑地摆动轮椅倒退,下面就是路段和过道,小女孩不顾他有多难看,至少他非常可怜,红白一张脸什么都看不着,撤出去准意外死亡,于是挽拢住轮椅的两边扶手,插脚夹住轮子的机关,仰头把他拉回来。
“你干什么?想玩死我?”秀柏手夹刹车杆,瞬间感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明白如果自己再轻举妄动,她也会变成残废的人,于是弃座下地,拍桌而起,两脚踮起来,脚尖触碰到了又软又麻的东西,回想起面前是棵树,树下有朵花,摸索着爬下来,伸手扶住女孩的头。
“行了!你不能教我把脚拿出来吧?叔叔?”小女孩可以自己看得见,秀柏看不见,仿佛连眼睛都没有了一样可怕可怜。她两手扒开轮杆,小心翼翼地挪腿缩骨,怎奈脚踝过不来,果然只有卸了那把螺丝中枢,她的下肢才能脱险自由。
“你放心吧!我行动不便是小,看不见是大!”
“怎么了?”身边的家长闻讯赶来,秀柏这姿势惹人误会了,看不到这世界该何去何从,坐回轮椅不是,抽身出来更不是。
“爸!赶紧把这拆了!要不然真得报警了!”
轮椅本来没费什么劲,就是构造伤人伤己,女孩俩胳膊肘架凿砖面上大喘气,红透皮囊肉缝血,爸爸着急地把她扶起来,小腿忍痛托起轮椅脚架,秀柏往后摔得踉跄。
“槐雪!弄出来以后赶紧去医院吧!还有你!不怪你!也不怪我!”
爸爸临时找维修店把轮椅拆开,放槐雪的双腿出来,怒不可遏地抱紧槐雪还得扶着秀柏,不情愿地不放开抓住秀柏的手,疼惜的抱着槐雪的后背。
“你们怎么回事?没有这个轮椅行吗?”
“我最大的问题就是看不见!的确行动不便,拐杖是没用的!”秀柏手掌叉腰挺背,脸向门外转折,仿佛刹那间的光影莫名其妙地闪过面前,他面前明明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一片血黑。
“你真是残废的行动不便,那不应该坐这个!应该坐一个高级的宝宝椅!”槐雪掺立受伤的脚趾,尝试让他站立扶助自己,秀柏接过她润红的手臂,迈出下阶的一步,走着无碍,上身抖摇将倾般病痛继发。
“师傅!轮椅还能弄好吗?”爸爸转身低头问修理工们。
“换一套就行了!”修理工用抹布擦去轮杆上的油和血,也许不该如此率率处理,当务之急是这两个孩子都可怜,他们也不容易。
秀柏急切地转向槐面前说:“对不起!我送你去医院吧?”
槐雪硬刚地说:“应该是我们一起去医院!你这里非常敏感哦!”说着用手扒拉他的眼睛,恬指轻抚他的脸面,秀柏仿佛看到了槐雪长什么样子,却看不清容貌,大致是美丽可爱。
爸爸送他们来医院,秀柏和槐雪借着两边扶手平坐轮椅,槐雪在诊室后的床上处理伤口,秀柏随身携带就医物件,一头钻进了检查设备中,医生千篇一律的说他不只是外伤残疾,一不小心渺茫漠视的轻举妄动就得要命,这次好像看得见东西,总之两边都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