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

马哈木面色铁青，看着关内的探子刚刚截杀送回来的密书。

“辽东一战惨败。”

“十万大军四分五裂，士气大减，难以凝聚！”

“应了老话，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自祖辈开始，天下汉人，从无受此之辱。为一雪前耻。”

“如今各县正值危难之际，天下汉人当万众一心，调养生息，等待良机，报仇雪恨，勿让后辈看笑话！”

“……”

马哈木原本凝重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化起来。

之前那一战，他便看出对方的不对劲，显然双方想到一块去了。

这一仗，谁都没打算赢。

明军回去之后，必然也会将此战夸大其词，渲染惨状。

可是他打死都没想到，朱祁镇脸皮真厚啊。

吹这些牛皮，张口就来？

“哪里来的十万大军？身为一朝天子，满口大话，荒唐至极！”

“明明只差一步之遥，只要他们再敢往前一步，咱就立刻将大城拱手送人！”

“都已经打过来了，何不一鼓作气呀！”

“……”

马哈木那时又气又恨。

只是真恨不得提刀，干脆冲进紫禁城，和朱祁镇拼个你死我活算了！

就前些日子那一战。

他们硬是将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也没能够碰得到明军半分。

对方佯装战败丢掉的兵器，倒是搜了一些，可这有啥用呢？

只能当饭吃？

还是能够力挽狂澜，灭了明军？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明军这些年打了多少败仗，一生逃跑的本事可是炉火纯青！

毕竟跑的慢的，要么死了，要么回去给人当奴隶，反正落不到个好下场。

那些还能活着驻守辽西的军队，可都是从几十场战争中逃亡下来的“精英”啊！

说他们脚底抹了油也毫不夸张！

逃跑经验丰富，这一点他们的确是望尘莫及的。

又是急症急促的喘息声。

马哈木只觉得胸口跳动的厉害，有气无力的瘫软在龙椅上。

第一次坐这张龙椅，那是新奇，荣耀，还有对未来无限的向往。

可现在坐在这里，他却好似如坐针毡，屁股硌得慌。

默默的瞥了一眼旁边不做声的真铁木，忍不住道：

“先生，你可还有什么良策啊？”

回过神来，真铁木双眼直视这摊在桌上的一封封奏报。

上面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把利刃，完全封住了他们的后路。

他张嘴欲言又止，未出口的话全部都化成了一阵阵叹息。

大明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呀……

莫非是真有能臣将世，力挽狂澜？

还是说……大明气数未尽？

此时无声胜有声。

周围安静的甚至都能听见人的心跳声。

马哈木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无奈，脸上的绝望之色愈发明显。

真的……一切都完了吗？

眼下的大金，当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人家想什么时候杀，那都取决于朱祁镇的心情。

……

顺天府。

朱祁镇也收到了锦衣卫送回来的奏章，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将奏折放在一边，朱祁镇打开聊天群，第一时间跟朱棣吐槽。

英宗皇帝朱祁镇：

“曾祖父，这一次真是太险了！”

“您是不知道那马哈木也已经做好了假败的计划。”

“若不是曹吉祥跑得快，咱这五千铁骑恐怕就真的要一战成名了。”

成祖皇帝朱棣：

“你还别说，那关外的蛮子是有点脑子的，居然都能算到这一步。”

“得多亏了宁凡那小子，要是真打过去，咱们便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