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暖睁开眼,梦里的景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洁白的屋顶,空旷而孤寂的房间。
抬手擦掉眼泪,辛暖掀开被子坐起来。
给自己倒一杯水,水是昨夜烧好的,端起来放到唇边,望着窗外的景象,不紧不慢的喝着。
这回,倒是没有酒好喝。
公寓在77搂,室内的窗户全部是敞开的,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的云层和遥遥相对的高楼,路过的飞鸟停在窗檐,顽皮的啄着墙边的薄纱。
“啾!”一声响亮的充满生机的鸣叫吸引了她的注意。
目光顺着声音望过去,那是一只燕子,它的羽毛是泛着金属光泽的墨绿色,腹部乳白,睁着黑豆一样的小眼睛,不停朝屋里看。
这么高,它是怎么飞上来的?
辛暖放下水杯,起身朝窗边走去。
燕子也不怕人,眼睛里倒映出辛暖的模样。伸手,试探般在它的头上点了一下。燕子歪了头,挪动着小足朝她更近了几分。
‘啾’‘啾’只见那只燕子突然张开翅膀飞往天空,辛暖目光一动,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大半个身体都悬出了窗外。
辛暖浑然不觉害怕,扬着嘴角冲天上的燕子招手。
此刻如果起风,或是有其它什么变故,她就会像洁白的羽毛一样落下,染红。
燕子也飞入云层消失不见。
***
假期结束了,票选结果公布的当天,所有人都要赶回学校。
一路上,辛暖总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不止一个。
他们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朝她走来,完全无视了路上还有其他路人,也根本不避讳。
辛暖只能躲着走,五分钟后,被他们逼到转角后的巷子口。
“呜......”
这些人都很专业,动手快准狠,辛暖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
一只布满茧子的手捂住她的嘴,辛暖问道他的身上很臭。
把她的双手钳制在身后勒住,辛暖挣扎间,另一个脸上有横肉的男人手掌盖在她的头顶上用力,往墙上狠狠一幢。
血顺着额头淌过睫毛,辛暖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她的手脚被困住,腰上也有铁块,牢牢的把她和椅子连接在一起。
头上还隐隐作痛,在她的正前方有一面镜子,血块凝固在上面可怖至极。
辛暖环顾了一下,这里很大,光滑的地板,华丽的水晶灯,有些空旷,似乎是一间练舞室。
‘哒、哒、哒、’皮鞋的声音落在地板上,有条不紊的走来。每响一声,她的神经也跟着跳动。
辛暖用力挣脱了一下,手腕上的铁块将它的双手困住,很重,也很疼。
门被一条白细的手臂打开,女仆行礼。“二少爷。”
“嗯。”喉咙里发出的低音。
他走进来,这个被称作二少爷的男人生了一张儒雅的脸,眼睛锐利,看起来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
他穿着白色衬衫,西装裤,棕色的皮鞋,个子也很高。
多年在商场上所浸淫的雍容不迫,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旁边是一个矮脚桌,上面放着一瓶红酒和一个酒杯。
男人修长的指尖玩转着手里的笔,漫不经心的打量了辛暖一眼:“你就是传闻中的辛暖。”
“你是什么人?”
“忘记自我介绍,我叫元祈,是元夕的哥哥。我那不懂事的妹妹,承蒙你的关照了。”
辛暖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元祈被看的有些不耐,这个眼神让他感到很不爽,他扬起下巴,打了个响指。浅笑道。
“忘了说,我妹妹让我见到你帮她送上一份礼物。”
女仆冷着脸走进来,站在了辛暖面前。
她坐在椅子上不能挪动半分,值得扬起脸倔强的和女仆对视。
“啪!”一个极响的巴掌甩过来,辛暖侧过了脸,左脸生生的疼,几乎要没了知觉。
女仆左右开弓,扬起左右又甩了过来。
整个舞蹈室响起的都是巴掌的声音,夹杂着细小的,女孩痛苦的声音。
头上的血渗出来,头发粘在上面,模糊了辛暖的脸。她闭着眼睛,似乎被打的没了力气,只能默默受着。
手疼的不行,女仆甩了甩,转身弯腰行礼。“二少爷,小姐吩咐的三十个打完了。”
“你可以回去了。”
“是。”
女仆离开,把门关上。
舞蹈室安静下来,辛暖睁开眼睛的一条缝,镜子里的人脸上红肿,被打的印出了细细密密的血点。
男人把笔放桌上。
“我妹妹的心意,收到了吗?”
辛暖牵动嘴角,因为剧痛,那弧度并不大。她的一双眼里冷的渗人,宛如淬了毒。
“元夕她自己不敢来,就找哥哥,可真够不要脸的。”
找家长这种事,她十岁就不玩了。
元祈起身走过去,抬起腿,一脚踹到她的胸上,辛暖表情一疼,连带整个椅子都向后摔去,她隐隐听到自己骨头碎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