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温阳代替了柔和月光,汤圆与发糕在院中追逐嬉戏。
“啾——”
苗余华在发糕惨厉的叫声中悠悠转醒,睁着半眯不醒的眼睛在屋中环顾一圈。
昨日,因了再无空房的缘由,也亏这炕床够大,她们师兄妹与那老爷爷是共睡一屋的。
金灿灿的缕缕初阳透过简易的木窗落在她身旁隆起的“小山丘”上。
除了她与身边赖床的“小山丘”外该是均已起身,苗余华小心翼翼地避开那“山丘”下床穿衣。
穿戴好后,苗余华轻轻推开门,便看见李宸带着小二在院中练剑。
老人坐在树下晒着太阳,汤圆坐在老人身边伸着爪子一下又一下地戳着发糕黑乎乎的身子。
“阿华醒了?快些去梳洗梳洗,过会儿便可开饭了。”
耳边响起宋月轻缓温和的声音,苗余华转头便见端着木盆从灶房缓步而出的少女。
“好。”
“宁宁还未清醒么?”宋月见苗余华小心地合上木门,不由出言问道。
“是啊,”苗余华转头朝木门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面带思虑,“我总觉得宁宁近日来有些奇怪……”
只是究竟是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宋月看着苗余华沉思的模样,轻笑道:“怕是你想得多了吧……好了快些梳洗,至于宁宁那里,想来过会儿大师兄便会去唤的。”
“嗯。”苗余华恍惚答道,摇了摇头,摇去脑海中的思绪。
许是她想左了罢,宁宁一直以来可不就是是个嗜睡贪食的小姑娘么?
苗余华心中觉得好笑,上前端过宋月手上的木盆。
院中,细长的剑身反射着光,泛着阵阵的寒意,伴着剑风,招招凌厉,呼啸成影。
见如何也无法碰到李宸分毫的小二,只觉烦躁不已,剑眉一蹙,长剑直指面前之人,横冲而去。
李宸容色淡淡站于原地,足下未挪动分毫,便在那剑锋冲至他面前毫厘之处时,霎那间出了手。
小二握着剑柄,无论他如何用力,却是再无法向前移动。
骨节分明的两指夹着剑身,李宸看着用力到颈边青筋暴起的小二,重眸清冽,“习武忌躁,终究心性不稳,《清心诀》十遍晚间检查。”
苗余华看着前一刻尚神色凌冽,气势如虹的少年下一刻便扔了剑,面若苦瓜,惨兮兮地冲着李宸哭嚎。
“不要哇——大师兄——”
李宸不为所动,转身离去,他不容置疑的声音飘来,“二十遍。”
小二飞快地捂了嘴,不敢再嚎一言,只那露在外头的桃花眼透着控诉。
方才他大师兄临走前瞥他的那一眼,那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小二觉得自己又惨又可怜,想起今早亲自去村里寻二狗买回的纸墨,心绪更是复杂。
他就说好好的大师兄要纸墨做什么,原是给他备的!早知如此今早他便不买那么多的纸墨了,想哭。
今早在练剑前,在练剑前大师兄让他去村上去找二狗寻些纸墨来,顺便去给那个黑块头递个消息。
原先纸砚笔墨他们出来时也是有备着的,但一路以来因他被罚抄书给耗尽了……
“噗嗤——”
小二寻着那刺耳的笑声望去。
“哈哈哈哈——”
见着神色如同深闺怨妇的小二,苗余华终是忍耐不住地指着少年,笑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