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若要登山,定要小心些知道不?”
“好,多谢芸婶昨夜款待,芸婶再见,宁宁,宁宁定然会想你的。”
芸婶爱怜地瞅着身前的小姑娘,声音微带着哽咽。
“你这孩子说什么谢不谢的!芸婶知道了,芸婶定然也会想宁宁的。”
而一旁的尤大见到这恨不得黏在一起的腻歪两人终是分开,几乎是立时便利索地上了马。
男人连与自家婆子到个别都没有,似乎是逃也一般地打马上前,去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而小姑娘在安妈妈的搀扶下进了马车之后,一行人便极快地起了程,车轮滚动,极快地便没有了踪影。
而篱笆前的布衣妇人一动不动望着前方,看着车马离去,尘土飞扬。
当那车马最终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时,妇人终是有了动作,只见她微侧过身子,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水光。
芸婶复又望向小姑娘等人离去的方向,她的目光沉沉,眼中夹杂着的情感似乎分外复杂。
那眼中,有欢喜,有悲伤,有庆幸还有无法抹去的爱怜心疼。
没想到在无意之间,在这方天地之中,她竟真的再次见到了她。
虚中有女,投诸魂灵。
半晌之后,站在篱笆门前愣愣地直视前方的妇人终是收回了目光,转身朝里走去,只是那妇人的步子似乎是分外地沉重。
而于此同时,坐在车厢里的小姑娘,也在心中思索着她此番遇到的这位妇人。
方才她与芸婶说的话语并不全是劝慰,而是,她当真是有一种由心而生的感觉,感觉她与那位芸婶缘分匪浅。
她总觉得,她似乎曾在何处见过这位女子,然而极快地,小姑娘心中一笑,摇摇头摇去脑海中异想天开。
这怎么可能呢?她如何可能见过芸婶,不说她头一次来到这林南郡。
便说她自出生起便呆在帝都,后来更是随师傅去了书院,她又如何可能见到过这偏远村庄中的妇人?
然而,半晌之后,楚曦掀开了车帘,对着近旁的一名侍卫道:“你去前方将尤大唤来。”
“是。”
黑衣侍卫颔首回应后,足下一紧马腹,朝前而去。
安妈妈看着小姑娘一连串的动作,不知道这究竟是意欲何为。
搅拌着茶汤的长柄木勺不由地顿了几顿,她平日端肃的容色上不由地多了几分疑惑。
待尤大骑着马跟来到车窗边上时,那神情也是颇带疑惑的,因了他实在是想不出在此时这位会有何时需得寻他。
但是男人又转念一想,莫不是此行出了什么岔子?
想到这里,尤大的神情不由地严肃认真了几分,只见他骑着马紧跟在车窗旁,望向车厢中靠近窗子的小姑娘。
“小贵人,你唤小人前来,可是此行出了什么岔子么?”
他见小贵人久久未有回应,心中不由地提了几许,暗衬着,看来这岔子怕是不小!
楚曦望着神情越发凝重的粗犷男人,歪了歪小脑袋,声音清脆。
“没有啊,我就是想寻你来问问芸婶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