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将自己的脑袋轻轻地靠在身旁,那能够为她驱散所有不安与惶恐的身躯之上。
享受着那片刻的安宁,那所让她眷恋的安宁惬意,微垂的杏眸之中所裹挟着的是难以消失的愁绪。
她多年未与阿翁相见,在那些个无法相见仅能思念的日子里,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她与阿翁重逢的情景。
或许那会是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早晨,暖阳初照之时,一如她名字里头所嵌着的曦之一字,也或许是在一个有着满天闪耀之繁星的夜里。
她想着,她该是会枕在阿翁的膝头,阿翁处理着案桌上堆成小山的奏折。
而她则是边啃食着糕点,边与她阿翁讲述着这些年来在外发生的那些个事由。
那该是一片岁月静好,可是当时的她却并未想到,在她与阿翁再见之时,竟会在这般的境况之下。
可想而知,若是阿翁知晓了那金矿的事由,那么不必说,自会是为此伤神烦忧。
可是这事到底牵连过大,她不可能再像往昔处理韩中林那般隐而不发,金矿事由到底如何解决到底还是需要由她阿翁来抉择。
“阿翁,原本小阿貊该是与大师兄他们一同前往北秦的,可是在那路上却是发现了一件事由。”
小姑娘微垂的眼睫轻颤,乍眼一看,便像是两只展翅欲飞的墨蝶一般。
她的言语轻缓非常,然而,却是自带着一股子小姑娘所特有的娇蛮灵动。
明帝抬手轻轻抚摸着小姑娘的脸颊,他的动作格外轻柔,也格外地小心翼翼。
先帝多子,被封为王爷的子嗣更是不在少数,为争皇位手足相残的景象便在眼前。
可是不知为何,无论诸王如何相争,先帝就是迟迟不确立太子之位。
那个时候明枪暗箭犹如家常便饭,为保家人亲友无虞,为实现心中抱负,身为先帝子嗣,诸王之一的他勤练剑术。
不仅是为保自身,那同时也是为了强身健体,他心中的抱负,并非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事由。
因了常年握剑习武的原由,他的掌心之中有着许多老茧。
他仍旧记得往昔,他将他的小阿貊抱在怀里的时候总会格外的小心翼翼。
原因无他,只是小姑娘的皮肤如寒冬之雪一般,那是个格外的娇嫩。
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使手中的老茧伤到小阿貊那稚嫩的皮肤。
“便是因为遇到了那事由,所以才在这时回到帝都的,是么?”
明帝垂眸望着那靠在自己肩上的小姑娘,“唔,让阿翁猜猜……这件事由定然是棘手非常对吧?”
楚曦裹挟着轻愁的眉宇轻蹙,小脑袋轻轻地蹭了蹭明帝的暗绣龙袍,无言默认。
那姿势,那动作,是格外的信赖与格外的依恋。
此时此刻,她的心间竟是生出了几分怯意忧虑,她止不住地开始害怕,她害怕,害怕这金矿事由会让她阿翁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几分。
似乎是察觉到小姑娘心头的那几分轻愁忧虑,明帝微勾唇角,垂眸望向肩头小姑娘的目光是一片温柔宠溺。
“怎么,是那事由太过重大棘手,所以害怕你阿翁无法承受?”
这自然不是!
楚曦杏眼微睁,容色之中带着几分嗔怪之意,似乎是在怪她阿翁说出如此言语一般,虽然方才,小姑娘的心中有那么一丢丢这方面的念头。
但是,那也只是一丢丢,只是一丢丢而已嘛,双眸微睁的杏眸之中极快地闪过几抹心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