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宁……”南阳子无声一叹。
在山腰好容易安排好牛车前来与南阳子汇合的无涯,一来便是看到小姑娘离去的背影,抬手高声招呼:“宁宁!”
谁料前方那小姑娘却恍若未闻一般,纵使开始时没发现什么,现下见那略显踉跄孤寂的背影也是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来。
“先生,宁宁她……”
无涯拧眉朝南阳子看去,想要询问到底发生何事,但南阳子面上的叹息之色却是令他骤然顿住了话语。
他与先生相伴多年,这是他第一回在先生的面上见到如此复杂地容色……
所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楚曦勉力地提着心神,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前院,不消片刻便来到了一处似是荒废已久的院子之中。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前院才行,否则她真的无法控制自己……她怕她终会不管不顾地将大师兄带离,不再管什么侵体寒气,多年筹谋,北陆之危……
只带着他离开。
楚曦勾起一抹苦笑。
为了避免那般疯魔一般的境况,她想,她还是离远一些,再离远一些的好。
至于那边……寂空大师,便宜师傅与师傅三人都在,离开时也命了暗卫守在院落之中护法,如此到也是无需担心。
无论她在与不在,都一样。
许是这处院子的位置过于偏僻,又荒废已久的缘由,这院子四周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显得格外萧条凄清。
木制院门上尽是时间流逝过的痕迹,在风过时发出吱呀声响。
楚曦踏入院中,反身关上院门,顿了一瞬,而后便立时似力竭了一般,靠着背后的木门划落在地。
先时她原以为纵使大师兄忘记她,也是无碍的,忘记了再认识就是,过往所有她都可以一一再告诉他,她能够融了那冰封的心第一次,便能够有第二次。
“忘记”二字并不能够成为阻拦永远之诺的横沟,但是,原来,他们之间的那道深不见底的横沟并非是忘记过往,而是无缘。
楚曦抱膝,将自己的身子紧紧蜷缩成一团,愣愣地靠着膝头,看着前方,无悲无喜冰冷非常便像是一个了无生机的白瓷娃娃。
杏眸望着前方却丝毫落不到实处,没了往日的灵动明亮,只余失神空洞。
无缘?
呵——
她与大师兄岂会无缘?退一万步讲纵使他们二人之间当真无缘,那又如何?以她与大师兄之能,区区“无缘”二字又有何惧?
她素来只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可是在她欲要离开时,寂空大师骤然说出的话语却是如一道势不可挡的天雷,轰响之后便摧毁了她心中所有的期冀欢欣。
“原本这位施主练的功法已然将那寒气抑制地极好,并不会发作反噬得如此快。”
“那为什么……”
“人生一世从出生起大多便已注定,这位施主的既定的命运因一个人而改变,而改变命运便定然要付出与之相应的代价。”
恍然间,楚曦听见了自己茫然无错的话语,低沉到近乎从喉间逼出的话语,“所以,大师兄遭逢劫难是因为,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