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不疾不徐的态度,楚曦心中却是暗暗着急。
倒是继续啊,怎的不继续了,正讲到要处是万万不该停的时候,他这怎的停下品茶了呢?!
见着对方不疾不徐的动作,楚曦却是不由气急,她这十余年来喜欢的事由很多,讨厌的事由也有许多,但能叫她觉得讨厌之中最为讨厌的事由可谓是一只手都能够数得过来。
而每回出宫,坐于茶馆之中听说书人讲话本子,每回讲到精彩要处时,那说书人总是要吊人胃口地说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晓。”
呵呵,这句话真真算得她最讨厌中的最讨厌之一了。
可即便再是着急,她如今也不能够出言催促,对于这位六皇叔她仍旧无法摸得明晰,若是显得过于心急,难免会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如若在他的地盘引得对方猜忌,对她而言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故而无论心中是如何如何不满地暗急催促,但楚曦的面上仍旧是笑靥如花,天真好奇的小模样。
她如今什么也不奢求,只希望她这位六皇叔不至于如同茶馆无良说书人那般,拿乔与她笑说:“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晓。”她便真真是心满意足了。
所幸,楚修也并未想叫小姑娘等候多久,稍稍抿了几口茶后,他的目光便悠悠落到了楚曦面前的那碗酸梅汤上头,看着对方的视线,她霍然明了,素手端起瓷碗乖乖巧巧地一口口喝着,目光对上那双满是柔意的眸子。
这回你总该是得讲了吧?
“《北陆周志》是有四国一同撰写,那上头对邓城不过几笔带过,要么是那段历史确是缺失无从追溯”楚修看了眼面露沉思的小姑娘,“要么就是四国一同将那段历史给隐藏销毁,朝阳觉得邓城,该是属于哪一种?”
楚曦不疾不徐地放下瓷碗,杏眸微垂,碗中的乌梅汤余留一半,素手拿了一旁碧池送来的帕子,轻轻的压了压嘴角。
一应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得赏心悦目,一举一动仿佛都是拿了戒尺丈量好的一般,恰到好处,堪称一部是完整的《礼典》。
楚修眼眸微深。
阿爹真的将她照顾教养得极好。
楚曦抬了头,眨巴眨巴双眼,尽显天真无辜,“这......朝阳不知道呀!六叔忘了么?编写《北陆周志》的时候,朝阳可还未出生尚不晓得在何处呢!”
这问题难道还需要想么?
端看那是阿翁的反应便知道定时第二种无疑的。
看着小姑娘那看似天真实则狡黠的小狐狸模样,楚修也不揭穿,“是了,是六叔思虑不周,忘了我们朝阳那时还未出生,六叔在此与朝阳赔罪了,小朝阳原谅六叔可好?”
这,这,这有什么好原谅不原谅的,楚曦不甚自在,不知为何在对方温和的注视之下心中阵阵发虚,眼神飘忽而落不到实处。
细眉微蹙。
为何她总觉着在他面前时,心里头总会有一种怪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