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小姐说了甚？

碧池又叹了一声，轻声道：“方才小姐不是已经提醒过了么，提醒我们别忘了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

碧迎仍旧茫然，这句话怎么了？

“我们是跟在小姐身边的丫头，是六爷给了小姐的”碧池拿出帕子给碧迎擦了擦脸，“所以我们的主子只有小姐一人，即便是我们犯了错，六爷也是不能够越过小姐来责罚我们的。

所以纵使东窗事发，六爷再如何气急想要惩治我们，那也得经过小姐的同意。”

——

楚曦离开茶馆之后，便在小肥啾的带领下，出了城。

她几乎便是立时便看见了城门口，倚在一辆马车边上的李免。

懒洋洋趴在车辕上晒太阳的胖狐狸似有所感，抬头，狐狸眼一亮，跳下马车便冲着楚曦跑去，围在她的脚边兴奋地转圈圈，“吱吱，吱吱！”

李免看着这一幕，心中冷哼一声。

昨日与他待了一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也不见得这只胖狐狸对他如此谄媚，果然有其主必有其宠，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楚曦俯身捞起胖狐狸之际，小肥啾很是自觉地离开，扑腾着翅膀落在了李免的肩头，之前老大教过的，在主人面前，小弟是不能够跟老大争宠的。

看着小肥啾弃了小丫头，落到自己肩上，李免脸色稍缓。

主仆三人，也就这只小鸟有点良心了。

楚曦带着胖狐狸上了车，“走吧，得日落之前回来。”

李免也不拖沓，见小丫头上了车，便飞快地跳上车辕，也进了车厢之中。

楚曦刚刚落座，见得自家便宜师傅也跟了进来，眉宇微蹙，问：“何人驾车？”

李免靠在车壁上，解了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

闻言，懒洋洋地看了小姑娘一眼，“无需驾车。”

无需驾车？

楚曦心中不解，正要追问，却感到车厢猛然一震，她看了李免一眼，而后掀开帘子便见得那马自己便悠悠往前而去。

如此，确是是不用驾驶的，可是它们识得去往邓林的路线么？

马是寻常的枣红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楚曦无言瞥了一旁闭目养神的李免一眼，素手一下接着一下地给膝头的胖狐狸顺着毛。

可是就是这样看着普通马却能够自行引车么？

楚曦暂且将疑惑与好奇压在心底，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便与便宜师傅要了那马，好好观察研究一番。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问。

李免抱着酒葫芦，禁闭双眼，便好似睡着了一般。

楚曦看了他一眼，而后眼眸微垂，她的视线落在了膝头眯着眼睛的胖狐狸身上，朱唇微启，“师傅，你，能够过得了邓林么？”

对方并未回答于她，仍旧闭着双眼熟睡模样。

可是在她话语落下的那一瞬间，楚曦明晰非常地看见了他眼睫猛然一颤，而后又飞快地恢复平静。

仿佛方才她的看见不过是看左了眼。

许久之后，久到楚曦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于她的时候，李免终是开了口。

他仍旧闭着眼，嗓音低沉，“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