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将一个人的痕迹销毁得如此彻底，楚曦能够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

便像《北陆周志》中有关邓林的事由般，由四国联合一起销毁掩藏。

将小姑娘面上的容色尽收眼底，李免摩挲着酒葫芦，“便如你心中所想的那般，那人在北陆上所有的痕迹，确实是有四国合力给尽数销毁了。”

而四国如此做的原因也不难猜，楚曦想，这便是想要隐瞒邓林之事，又或者，这样做不过是对那人的一种保护。

当然，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阻挠其他的国家得到他。

毕竟四国十地都想要去邓林之后一探究竟。

胖狐狸的毛又软又密，摸着很是舒服，她垂眸又在它的脖颈处轻挠了两下，舒服得直叫它将自己的狐狸眼眯成细缝。

而后她听得自己如是开口：“那师傅可知道那人是谁，现在在哪里？”

李免瞥了眼她，没好气，“若我知道，你觉得我还会在这儿么？”

楚曦一噎。

也是，若便宜师傅知道那人在哪里，便早早过了邓林，不知去哪处逍遥了。

“师傅，那你可知道”她望着老者两鬓的霜白，声音略沉了沉，“那邓林之后究竟有什么，竟叫北陆之人如此锲而不舍地想要去那一探究竟，纵使是以生命为代价亦在所不惜？”

老者耷拉的眼皮之下，略带浑浊的双眼猝然一厉，似是有着洞悉世事的清明与深沉，一如深不见底的渊谷世人心生敬畏。

若是楚曦能够看到他的那双眼睛，便会发现此时此刻，自家便宜师傅的那双眼睛，像极了那个被世人尊称为“先生”的人。

可惜，或是因为老者掩藏得过于好，她并未有瞧见。

“《北陆周志》中有载，千年之前，我等先祖在时，这片大陆便被称为白泽北陆......”

等了好半晌，对方才迟迟开口，不晓得是否是她想多了，楚曦总是觉得他的话语之中总是有一股子讳莫如深的意味。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对方接下来的话语确是让她生生地惊呆当场。

“世人皆知白泽北陆，”李免凝望着眼前澄澈无垢的杏眸，眼中飞快闪过一抹不忍之色，但，很快他便再次开口接上了话语。

他直直地对上眼前小姑娘的双眼，问道：“北陆北陆，既是有北陆，小丫头你告诉师傅这世间是否还有可能存在南陆、西陆、东陆？”

这，这怎么可能？！

楚曦的双眼猝然一缩，这如何有可能？什么东西南陆的她闻所未闻！

对，对，这是梦境，她如今正身处梦中，其中发生的所有一定都是假的，不能当真......可是，可是为何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些都是真实？

许是因为心中太过震撼，楚曦骤然觉得自己与梦中的自己重合道了一起。

她脱口便失声道：“这如何可能？！”

李免容色不变，似乎她如此激烈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他老神在在地望着面前的小姑娘，不慌不忙的反问，“为何不可能？”

“我从未听说过有......”看着对方沉静的双眼，楚曦的话语猝然戛然而止。

是啊，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