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位姑娘来府,是有什么事由?”
刘老爷在主位上坐下,笑眯眯地开口询问,一张圆脸上是说不出的和蔼。
若是一般的小姑娘见他如此模样,可能就会上当,以为对方真不过是个待人以和的长辈,但,可惜的是,被明帝亲自教养长大的小姑娘又怎么会是个普通的。
幕篱倾斜,楚曦微微抬了下巴,嗓音娇蛮,“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家中义兄让我来与你谈一件交易罢了。”
言罢又咕哝道:“不然,哪个稀罕来这磕碜地儿啊……”
磕碜?
立于门口的管家闻言,眼皮子不住地抽了抽,低垂的余光小心扫过厅堂中。
须知老爷最是要面子,这厅堂是待客之用,里头的每一件物什可都是在库房里头精挑细选出来的。
便是这位姑娘没瞧见她手边的茶盏是宋窑名家烧出来的,难道也没有瞧见她对首的古博架么?
那上头的物什……可无一不是精品。
相较于管家,刘老爷想得却是更通透。
他这摆满了珍品的厅堂在人家眼中不过是个不愿踏足的磕碜地儿,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人家见过更加奢华的地儿啊。
且是那种日日见,见得都习以为常了的,而这种地儿出了自家还能有哪处?
先时猜想确应不假,这姑娘就算不是什么皇亲国戚,那也定然是从底蕴大家里头出来的!
刘老爷笑中又带了几分谄媚讨好,“呵呵呵,寒舍粗简,让姑娘见笑了。”
楚曦娇哼了一声,仍旧理直气壮地嫌弃模样,并没说什么。
对此,刘老爷不仅不恼,反而习以为常一般仍旧仰着笑脸。
笑话,大家出身的姑娘么,定然是会有几分脾气的,这很自然。
就说他家女儿在这夷州地界也是有几分刁蛮气性儿,如此又何况是这位。
他也没有忘记楚曦先时的话语,小心询问道:“不知姑娘的义兄是……”
楚曦左手微抬,扬着手中的青玉佩,“这个呀。”
刘老爷惊得从椅上弹起,鼓着双眼一副震惊模样,“这这这……”
他微弯背脊,恭敬非常,一副讳莫如深地抬眼往北面的方向瞧了瞧,“姑娘说的那位可是前头的那位?”
那位可是真真切切的太子之子,皇家之人啊,虽说生母身份是个低微的,但那也是个有封地的郡王爷。
况且,这日久天长的,皇家之事又素来是转瞬变化的,将来真正能够登上那个位子的也不一定是谁呢!
刘老爷心中战战思索着。
莫不是他们在夷州城抬高粮价的行径被那位所不喜,所以派人来敲打于他们?
但,抬高粮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的就这时候来人,更何况,便是那位心中再是不喜按理说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才是。
毕竟这粮是他们的私产,便是他们抬高粮价那也是他们的私事,便是州牧也不敢轻易对他们出手,更何况是那位……
若一个不小心,弄出个仗势欺人的事由,对那位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刘老爷思衬稍许,他撇了眼楚曦,又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不知那位所说的那桩交易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