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轻笑一声,微微抬了下巴,“你可知道什么样的人方能在科举之中一举夺魁?”
这是什么问题?
便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然是那种师出名家,学识渊博,文章出彩的人啊。
如若不然,这世间又怎会有那么多的学生挤破了脑袋也想要拜入名家大儒门下。
便是自家儿子去明远书院入读,也是他散了大笔钱财方能拿到的一个名额。
这冷不丁的一个问题,却是叫刘老爷有些摸不着头脑,如何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后,再次与楚曦拱了拱手,不耻下问。
“还望姑娘赐教。”
纤指百无聊赖地叩了叩桌面,楚曦也不再卖关子,“天下数万学生如若想要入朝为官唯有科举一途”话至此处她顿了顿,又缓缓添上了四个字,“寒门尤甚。”
南楚之人若要为官,却实是仅有科举一途,但若你出身世家大门,朝中有人倚仗打点,既便是科举不中,只消操作一番,那也不一定全无为官可能。
那些所谓的卖官鬻爵可不也是这个道理?而这些道理,她懂,刘老爷这长期与人打交道的人更懂。
只是,他家不过仅是夷州商贾,背后无世家可靠,朝中也无亲友能为他儿子打点。
纵是家财万贯算不得什么寒门子弟,但实际上他们又与那些真正地寒门有什么差呢?做不过是比人家多了些黄白之物罢了。
略带娇蛮的嗓音缓缓,“而科举一事,为朝廷举官,考的可不仅仅只是学生的学识那么简单。
实际上除考察学生文章学识之外,另有些试题,不过那些试题是在暗中进行,不为常人所知罢了。”
而常人不知并不能够代表它不存在。
刘老爷心中震荡,原来科举竟是还有这般事由,他从未考过科举,便与常人一般以为只消儿子学识深厚,文章再做得耗些,便已足够。
便是没有状元及第,也应该能够有个芝麻小官当当的。
如今这一听,倒是他想得过于简单了。
“敢问姑娘,那暗中的试题……”
刘老爷急忙开口,事关自家儿子前途他不能不着急。
“那暗中的试题嘛”楚曦的嗓音仍旧是不急不缓的,“说容易也难。”
几乎便是在这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刘老爷便是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姑娘这话和解?能否与小人详细道来?”
“别急啊,这不是再说么?”
啪的一声脆响,小桌上茶盏的盖子重重地被盖了回去,幕篱之下传来小姑娘不甚耐烦的话语。
暗一眼瞧着,小祖宗如今这模样与帝都里头那些个世家出身被宠坏了,可着劲儿使性子的姑娘们其实也是没差的了。
刘老爷见此心中一惊,同时对这个突至府中的姑娘身份的怀疑也顷刻消去了不少。
“欸欸欸”他扬着笑,小心讨好着,又吩咐人去送来茶点,似是生怕楚曦一个不高兴便一走了之了一般。
一应婢子有条不紊地送来茶点,刘老爷亲自接过小心放在楚曦手边,“寒舍无甚招待,叫姑娘见笑了,这是我夷州特有的油果子,姑娘尝尝鲜?”
转而又亲手换下楚曦手边凉透了的茶盏,笑道:“这茶是碧螺春,想来姑娘也是品惯了的。”
楚曦也不客气,扬眉自得道:“那是,不过是一盏碧螺春罢了,不过……”
随着她话语一转,刘老爷下意识地便是将心一提。
“不过,这碧螺春我自来是不甚喜欢的,在家中我素来喜欢的是雨前龙井。”
暗一抽抽唇角。
心中暗道:这位小祖宗喜欢的可不是雨前龙井,而是那掺了武夷崖蜜的雨前龙井。
“那是那是,这碧螺春如何能与贡品龙井相较”刘老爷好脾气地应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