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渝又拿起一支羽箭。
“不必。”
“为何?”陈先生不解,亦有些不放心。
毕竟那位可真真切切地是今上的心头宝啊,若是在他们身边出了什么事由,那别说是他,便是郡王殿下怕也顶不住那位的滔天大怒。
多年前,这位小殿下骤然中毒晕厥。
今上大怒,传闻当时天子一怒,流血千里,抬去乱葬岗的婢子舍人那是一个接着一个足足抬了一刻钟!
宫闱内外一度人人自危,胆战心惊。
那可当真不是玩笑的。
况且……
陈先生暗自狐疑地瞥了眼对着靶子,搭弓拉箭的人,一双眼眸转了又转。
他如今能跟在楚渝身边,能于这军营之内畅通无阻,受人尊敬,那自然是得了他的信任的。
有些事由,楚渝也不再避瞒着他。
故,他也知道这位定安郡王与那位小殿下之间不同与外人流传的情谊。
毕竟这些年来,这位暗中不断送往朝阳阁的新奇好玩物,其中经转,那可都是他在处理……
按理说以郡王殿下对哪位小公主的重视,甫知道她又异样,应当立时紧张担忧,遣人去查才是,怎的如今还有闲心继续搭弓练箭,丝毫不见急色?
似乎是察觉到陈先生心中的疑惑般,楚渝淡淡道:“若是想说,那小丫头回营的时候便立时该寻了我,而若是不想说……”
“嗖——”地一声,箭中红心。
丹凤眼睨着箭靶红心上的羽箭,双眸微眯,似乎是想起什么一般,喉间轻滚出几声低低的笑意,便是平日裹了冰寒的眉眼,也似春回大地猝然化了冰。
“小丫头不欲说的事,便是连今上,也是那她没有办法的。”
陈先生闻言,面上不显,心中却是立时将楚曦身上的圣宠程度抬了个阶儿,果然,那位确实是个不能够惹的。
他抿唇思虑稍许,不由又道:“可这到底并非是在帝都,若……”
话语为完,前方拉弓搭箭的人却是立时松了弓弦,转首,一双丹凤眼裹满阴鸷冰寒,冷冷地望着他。
陈先生一惊,立时低了头,不敢多言。
感受到那阴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自觉失言,后悔不已。
额间渗出点点汗意,心中庆幸。
幸好后头的话还没到出口,不然,这诅咒皇室帝姬的帽可就要扣在他脑袋上了,而且还是在人家兄长面前......
楚渝将手中的长弓扔给一旁的小兵,再拿过他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末了方才睨着陈先生,不疾不徐地说道:“你觉得是我会叫这种事由发生,还是帝都里头的那几位会叫它发生?”
无论是他,还是帝都里头的那几位都不会叫或能伤害到小丫头的事由发生。
他又不是死的,而今上特特调到小丫头身边的侍卫更不是摆件儿。
不必想的,帝都里的那位自然指的是政和殿与东宫及顾家之人。
陈先生恍然。
他不觉无奈轻笑一声,“是属下想左了。”
他们这位小帝姬可是备受圣宠的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在暗中护着?况且,郡王殿下还在这儿呢......是他有些杞人忧天了。
便在这时,一个士兵小跑而来,“将军。”
楚渝瞧着那士兵的面容,这是他派去守在小丫头军帐之外的人。
“何事?”他不觉沉了嗓音。
别真是被陈先生的乌鸦嘴给说中,小丫头那边真出了什么事由。
“禀将军,小姐似乎是遣人去了夷州。”
“哦?”
小丫头去让人去夷州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