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眉尖一挑:“但有人兴许知道。”
“走,去崔府。”
……
“奉璋?”
崔翘捏着残页眯眼一瞧,脱口说出一人名:“赵奉璋!”
秦川忙起身问他:“此人是谁?”
崔翘坐回胡床,缓缓开口道:“咸宁太守赵奉璋。”
他眼里带着疑惑看向秦川:“不过这人已经死了啊?”
“据说好像是什么面圣告状,被御史台以妖言罪杖杀。”
崔翘侧过头,纳闷道:“也没听二郎说与此人相熟啊!这是在书房找的?”
秦川点点头,问他:“那日宋公向您求援,具体是怎么个情形?”
崔翘回忆道:“七月初八,还是初九,崔管事给老夫一封信,说是宋公遣人送来的。”
“拆开一看,二郎写道宋府最近不怎么安生,有贼寇出没,希望老夫派些军士过去。”
“与他相识数十年,这还是二郎头一回开口,老夫遂命人持印信到防御使衙署,调去了三队东都卫。”
崔翘说到这,眼里泛红,哽咽道:“可谁知三日后,二郎便被那些贼人折磨至死。”
秦川叹了口气,复又问道:“就这些?”
崔翘擦了下眼角:“岁数大了,或许记不太清,不过书信尚在,老夫取来你且一观。”
秦川看着老头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
他对威胁过自己的人没什么好感。
但崔翘为了老友,居然能当着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
此人倒也不坏!
算了!就当他之前所为都是情急之举吧!
听到有脚步声,他转头一看,见孙婉兮和綦云轩走进了正厅。
秦川连忙起身问道:“招了?”
“招了!”
他接过供词,听小姑娘在旁兴奋道:“张兄去了后,三言两语便撬开那人的嘴,你猜是谁下的……”
“不对啊!”
秦川看着手里的供词喃喃道:“三日?对不上啊!”
他转向二人说道:“仵作供出被宋五郎宋恕买通,可验尸之时,确为宋昇无误,死因也是毒发身亡。”
“这和我们之前得到的结果,完全对不上啊!”
綦云轩点头回道:“在下刚才也有此问,但张兄说他可以保证,那仵作说的是真话。”
秦川想到张小敬对望楼极为熟悉,又曾说起过不良人会武,大概率是当过差。
既然他说是真话,应该错不了。
思及至此,他忽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难道……
难道当日验尸之时,宋昇还没……死?
见崔翘也回到正厅,秦川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从老头手里接过那封书信,他展开逐字逐句小声念道。
“崔公敬上,昇……”
信里写的和崔翘刚才所说大差不差。
秦川快读完时,眉头一皱,指道:“这些是?”
就见落款上写有两句诗。
“唯有牡丹花数株,池满东都天下赋。”
崔翘拂须回道:“老夫与二郎志趣相投,经常会附上新作的小诗,供对方品鉴。”
秦川摇摇头,觉得其中没那么简单。
因为这诗只有后一句,勉强算是宋昇所作。
前面那一句,可是汉光武帝写的!
唯有牡丹花数株,忠心不改向君王。
这封近乎宋昇遗书的信,他不可能无缘无故附上这么一句啊!
秦川在厅里踱来踱去,低头吟起那首小诗。
池满东都天下……池……下!
他突然想起初见崔翘时的小亭。
亭外有池,牡丹池?
牡丹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