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正准备走出来时,一看满是乔家的孙辈,目光一下子就定住了,身子嵌在门框里动也不动,像泥塑雕像一样。
下一秒,那双老态而浑浊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湿气,两步走了出来,“都来了?!”
乔嫣刚看到爷爷的时候,就觉得自上次一见,爷爷好像在这几个月里苍老了好多,脸上的皱纹像被渔网勒的一样,眼睛浑浊得不成样子,就连动作都迟缓了好多。
屋里没有空调和风扇,但就是很凉快,比家里的空调更沁人心脾,那种凉爽感是由内而外的,像是在炎炎夏日里肚子里塞满了冰淇淋一样。
给爷爷带的礼物堆在角落里,堆成了一座小山,年长的兄弟姐妹围着爷爷,慰问身体什么的,另一些则往爷爷院子后面的麦田梗上转悠,其中包括敖缺。
这片麦田年久疏于打理,早已荒废,只有种在田埂上的几棵矮小的苹果树还结着果实。
“坐下来聊聊?”走在敖缺前面的乔嫣堂兄突然停了下来,坐在田埂上,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敖缺点了点头,跟着就近坐下。
“你喝酒吗?”
“偶尔会喝一点。”
“听小妹说,你酒量不错,有空切磋切磋。”
敖缺应道:“乐意至极。”
“看你这样子,一定是有家庭背景的。”堂兄侧过头打量一眼敖缺,笑了笑,“跟我说说呗,像你们这种游荡在上流社会中的成功人士,做过最酷的事情是什么呢?”
“最酷的事儿?!”敖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感觉他像是话里有话,但一时半会儿又揣摩不出什么意思。
“像比如泡夜店,纹身,飙车买醉什么的。”
敖缺顿了一下,“你说的这些听起来确实很酷,但对任何人而言,却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只要心里想做就能做到,真正酷的往往是常人看起来枯燥且难以坚持的事,比如用真心去爱一个人。”
敖缺出人意料的回答,着实让堂兄大跌眼镜,他如何也想不到,这种看起来过惯了贵族生活的公子哥口中竟然能说出这样富有哲理的话。
这样的回答让堂兄很满意,起身顺手摘了个苹果,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转过身来对敖缺说:“北方的苹果比南方的甜,尽管它样子可能不尽如人意,有些长得好看,而有些长得并不好看,有些很黑,甚至看起来很脏,但只要你咬上一口,就能发现它甜入心脾。”
敖缺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赶紧起身把乔嫣堂兄手里的苹果接了过来,“我的眼光向来很好,像这样的苹果,不用咬,光是看它的外表,我就知道它里面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