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个胆小且没有底线的人聊天,或者和一个胆小却圆滑,又懂得去变通的人打交道,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陆遥以前不知道,现在却深深为其所困。
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叫做罗佑的中年男人属于那种人,但看得出来,他至少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大企业中层小干部,一辈子过的谨小慎微,在成长的过程中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领,极其擅长联想,而且很固执。
陆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明白过来,自己并不是隶属于一个某一个反派神秘组织的喽啰,对金星建筑也没有仇恨。
这样一来,关于反派分子的误会就此解除,陆遥同学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以为这次事件就到此为止了,可他哪里知道,这才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你想说,你是官府的人?”罗佑眯着眼睛,大马金刀坐在长椅上,抬着下巴瞅着陆遥。
陆遥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却想不出哪不对。
虽说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和态度,但是罗佑的说法没有错,虽说只是雇佣关系,可他确实是官府派遣的。
于是陆遥点了点头。
“我现在被绑架了,而且是被一群跑来跑去,有暴力倾向,随时可能会对我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损害的神经病们,掳到这么个不知道在哪儿的鬼地方来了?”
这么说真的相当准确,于是陆遥又点了点头。
罗佑突然抖起了『性』子,声调骤然拔高:“那你还不抓紧地把我救出去?你们官府到底是怎么保护纳税人的!”
“纳税人?”陆遥上上下下打量他,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灯塔国万寿无疆的精美分子……
陆遥开始后悔。
他之前绝对是吃饱了撑的,非把这样一个人从恐惧当中解放出来。
都说一个人两张脸,他怎么都想不到,有人能把这两张脸的切换驾驭得如此驾轻就熟,就跟川剧的变脸一样。
他其实很腻味跟这种人多说话。
很显然,这一类人要不是先前受了太大的刺激,以至于精神异常,要不就是在长久的社会生活当中受了太大的刺激,一直精神异常。
他耸了耸肩:“这位罗先生,你有怨气我理解,但您想啊,我就是一个受雇佣的行动者,一事一结,连临聘都算不上。这样,有什么意见呢,等出去了您自己跟官府去谈,好不好?”
罗佑用鼻孔回应:“行,我是有身份的人,不和你们这些基层工作者为难,你现在马上把我送出去,我找你领导谈!”
黑桃二听了就是一惊:“小陆师傅,你随时可以把人送出去?”
“你说呢?”陆遥不置可否。
“那为什么……”
“我先送罗先生去和官府谈,然后再谈你的问题,好吧?”
黑桃二欲言又止,脸『色』数变,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看这样多和谐。”陆遥笑嘻嘻走过去,走近罗佑,“罗先生,我现在就把你送过去,在那之前还需要做一些准备,请您按照我的指示来做。”
罗佑很嫌弃的抖了抖气场:“我看你年纪轻轻,真有把握?”
陆遥没有理会他饱含不信任的问话,自顾自科普术前准备:“放松双肩,摊开双臂,张开双掌,闭住眼睛。吸气,呼气……”
他一边说,一边变换着手势,也伸出自己的手,搭在罗佑那没张开来的手掌上。
“吸气,呼气,深深吸气……雷狱滔滔。”
细碎的电流乍起乍收,从陆遥的手套涌现,星星点点渗入罗佑的皮肤,自他的右手进,左手出,走过一个完整的循环。
电流毫无征兆地过体,哪怕陆遥已经压制了电流,过体的电流不算大,不会对身体技能造成损害,但拿来教训人却是足够,
罗佑吸着气,整个人羊癫疯似的抖起来,头发根根直立,眼睛瞪得溜圆。
他一边抖,一边还“呃呃呃呃呃”地直叫唤。
终于熬到过电结束,他出溜到地上,头发都被烫成了卷『毛』,良久才睁开『迷』离的双眼,再深深的呼出一口黑烟。
“先生,和我领导谈完了吗?”陆遥笑得越发无害。
罗佑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那感觉就像又被过了一次电。
他抖啊抖,两脚蹬地噌噌往后推,直到自己的背撞在教堂的长椅上。
“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