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身后的一桌,那本是依附郡守的一位商户起身,向前方的王匡一拜:“某于颖,敢问君候,可有具体章程乎?”
王匡摇摇头道:“这件事,仅非我王家商肆,亦或是大汉商肆之事,乃是我所有渔阳商贾的大事,本侯又怎敢私做主张?”
联合渔阳之地的商贾,只是打破全幽州商贾所形成的铁板的第一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燕地,乃至于全幽州,王家庄子的生意之所以进展缓慢,是因为没有当地商户的联合。
但现在不一样,只要有一家商户合作,其他人看到利润后,自会跟风而行,何况他画的饼很大,不愁没人吃。
选择渔阳的商贾形成同盟的原因之一在于它的特殊地理位置。
可以这么说,渔阳处于整个北地,尤其是幽州的咽喉地带,上可连接匈奴、鲜卑,西与并州交界,南有冀州,往东则是右北平,连接着广阔的辽东地区。在后世,辽东可是粮食主产区。
听闻王匡之言,所有人都稍微愣上了那么一秒,随之,他们感受到了这位兴武侯十足十的诚意。一些人再想到连年来对于郡守的上供,再和未来走出去的大发展相比较后,心中已有了答案。
但在渔阳本地,凡事离不开主管政事的郡守,大家自不可明着说什么,他们不像王家商肆家大业大,更不想大汉商肆,有长安权贵撑腰,可以事无忧虑。当下决定,等宴会结束后,派人与这位兴武侯偷偷接触。
王匡似乎看穿了大部分的心,没管面前李守城那张吊着的脸,举杯笑曰:“本侯会在渔阳待上数十天,此事可以慢慢定下章程,若有想法者,可与我王家商肆在幽州之地的主事人,牛多牛掌柜联系。”
牛多恰到好处的从王匡身后走了出来,向庭内的商贾们行了一礼。他脸上泛红,显得很激动,同时在心中默道:主家对牛多知遇之恩,牛多定不负众望。
“哈哈,本侯此番请诸位来,谈事只是其次,重要的是饮酒与美食。来,诸君,饮胜!”王匡很有风度的先饮一杯,然后再次填满,走到了李守城和范魁二人的面前。
“如上吏所言,渔阳事当由渔阳本地商贾决定,本侯亦是乐见其成,今日之所言,还容两位上吏多多包涵!”王匡举樽道。
李守城的眼睛有些发红,手握着酒杯有些摇晃,而范魁的兴致显然很高,他哈哈大笑,当先饮下。
“君候客气了!”
宴会结束,待所有人都离开后,王匡也待着孙婉等女眷从琼楼离开。
樊然恭送着王匡离开,脸上的笑意再也忍不住,即日起,恐怕这铁板一块的渔阳,会变得支离破碎。他们这些外来的商贾,终将苦尽甘来,所有人的利益也将重新分配。
回到琼楼内,到了自己歇息的地方,樊然连忙拿出了纸和笔,给家中阿翁去了一封信,言之渔阳发生之事外,还委托阿翁对于南阳,江夏及南方诸地的王家商肆多加照拂和交往。那兴武侯如传言般,乃是一代人杰,他樊氏上了这辆战车,哪有退下来的道理?
既如此,何不尽力交往。何况,兴武侯王匡乃是当朝居摄之子,身份尊贵,又有多少人能入的他的法眼?
愿家族,在此事上,不要出什么岔子。
他一想到樊家内部的一些矛盾,樊然就有些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