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王匡强令麻雀儿休息,他的洗漱更衣之事,则是当地安排的美姬负责,两者到也分工明确。
寒蝉凄切,对明月晚。
王匡坐在烛光下已有了一刻钟,两只脚放在木盆里,享受着麻雀儿的按摩。
双手却没闲下来,正在奋笔疾书,小半会过去,他将手里的书信写完,又轻轻的吹了吹,使之快点干掉。
试到木盆里的水有些凉了,当知麻雀儿今晚的按摩算是告一段落,他抬头道:“等会出去倒水了,把宋哥儿叫进来,你今晚也早些睡吧!近两日让医工调养后,身体可曾好些?”
“劳……大王操心,奴婢好……好…好些了!”麻雀儿还稍微有些结巴,尤其每次面对家里的两个主人时,就更结巴了。
她垂着头,眼睛只盯着盆里的宽脚掌。
王匡都有些担心,这丫头会不会把脑袋塞进盆里。
“嗯,还是要多注意休息。”王匡点了点头,待麻雀儿将他的脚擦干后,索性穿上了布鞋,坐在原处闭目沉思。
只有手握重兵,才能使出重拳。这也是他最初定下来的计划,先是快刀斩乱麻地惩治交州的官寺,加下来便是豪强。
几日内,他通过偷偷观察,还有暗地里的情报,算是对陶延这位故人信任下来。加之其对于郁林官寺显然印象不佳,其下将士,多为郁林本地普通的屯兵,与压榨的豪强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由此让他下了最后的决心。
对于那位驻守交趾的常将军,显然是不能等下去了,合浦的水师又距离太远,短时间的突然进发,很容易让人提升警觉。这两者都是他的后备选项,不是最佳选项。
毫无疑问,目前为止,陶延所率的郁林郡兵才是他最得力的外援。依照名册上的记录,共计八千九百人,异地用兵,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用此做接下来的事算是够了。
而闵泽昨日联系上了王家商肆,遣人来信说,田仁利用各种手段,已是把苍梧的官寺摸得一清二楚,对于勾连的豪强亦是排查的差不多。
任那郁林郡的官吏如何也想不到,他的重心看似是在郁林,实际上还是放在交州本地苍梧郡内。
只待今晚令宋山拿着虎符去见陶延,将郁林郡兵握在手里,便可实行下一个计划……
麻雀儿小心的拿着木盆出了门,将房门轻轻关上。不过一小会,宋山就来到了王匡的房间。
待到夜深人静时,几个黑衣人非常熟练的越墙而走。
同一个晚上。
在林家大院相反的方向,一处略显豪华的朱家大院里,身着便服的陆青等人聚在一起,里面自然还有早已被当做“自己人”的燕晾。
“那人今几日还算老实,我们的孝敬不算白搭!”灯火将某个人的脸倒映的忽明忽暗。
“我虽让林堂查过了,那兴武王与陶大尉在其来到郁林前无任何联系,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反将一军?不可大意。”有一人沉声道。
“左公说的是,交趾的赵公,苍梧孙公,都让我们多做防备,梁头山也有回信……毕竟小心无大错。若真的出了问题,诸位谁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