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以前,楚主簿断然不会将五均市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的,只能说对方现在已是噤若寒蝉。
恰逢兴武王南巡交州,才“大方”的向自己放权,且将他咬的死死,料定他这位无权无势的大尹不会去向兴武王当面高发。
楚飞的判断确实不错,也将人心,尤其是他的内心活动把握的死死,难怪会凭着手段把苍梧把持这么多年,且本土势力亦是以他为首。
放在以前,他沈修确实会因此受制于人。
可现在情形不一样,这位楚主簿怎么也想不到,他早就和南巡使兴武王的人搭上了线。不对……准确的说,是对方找上了他。
“这几日的谈话当尽快告诉那位叫锤子的少年郎才是!苍梧,还有整个交州怕都是快要变天了。”
苦尽即将甘来,沈修拿着楚飞遣人送来的文书,心中得意的同时,也不忘了“本职”工作。他当下就是朝廷,或者说兴武王安放在苍梧郡寺的一把匕首,等着关键时刻,捅入敌人的心脏。
而这位表面尚在郁林的兴武王,手里像他这样的匕首,绝对不止一把,包括与苍梧郡寺相隔一里院的州牧府都暗藏的有。
一直不怎么管理交州事宜,和他有过数次会面,同从外地升迁道交州,给之印象不错的李希州牧,今次或是很难渡过这一场危机。
“前路未知,我沈修焉有余心管其他的?做好那位贵人吩咐的才是。”
沈修自嘲的想到。
坐在破旧的木椅上,他假意认真的看了一会朝廷下发的文书,心里实则回忆着方才他听到的楚飞等人的私语,并假装涂画,看外人进来时,拿出了手边的一张白纸,将之讯息书写纸上。
那位田先生给他的要求是,只要有消息,即需一字不差的传输到他的“上线”,也就是现今与他驾车的锤子。
足足等了两刻钟,墨水彻底干掉后,沈修才将纸条塞到袖筒里。
一晃就这么到了午饭时间,沈修和往常一样郡寺里的伙房打了饭食食用。可能由于饭食太烫手的缘故,沈修手一划,“不小心”的将饭堂倒在了衣衫上,在围观众人古怪的眼神中,匆匆去了郡寺外的马车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苍梧有变。”
王匡今天难得没有外出,只是将昨日陪同他巡视校场的史曹叫到林家大院下棋。
棋是象棋。
楚河汉界,若是放在前汉,象棋的传播可能会受到限制。但现在是大新朝,加上未央宫内不断的想方设法去掉刘汉,这种自始建国元年开始出现在市面上的象棋很容易得到了传播。外加它的趣味性,且很快被骚人墨客,走卒小贩,各个阶层的人所接受。
未央宫中,就有一副上好蓝田玉制成的象棋,皇帝王莽也会是不是的邀请朝臣对弈。甚至连近两年经常去的道观都去的少了很多,弄得那位远从东郡而来的仙长担惊受怕,以为是自身出了错。一直没少劝谏皇帝不要迷恋神仙之说的孙老御史,为此乐得喝了两大壶酒水,以为皇帝转了性子。
此中皆是宫闱秘闻,经过一些人添油加醋的传出来后,知道的人也就多了。毕竟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电影小说游戏,普通人平时的娱乐随之较少,谈资便成了不少人的乐趣,还有正在兴起且不断壮大的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