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韩谢的警惕不是没有道理的,面前的单于在继位之处,就显示了想将举国大权揽入怀中的野望。
又暗中令其下数子掌握军权,并想着和当时的汉国和亲,以求得外部援助。若非七年千匈奴王子的“莽撞”,只怕在汉国的帮衬下,单于乌珠留早已大权在握,他左右贤王只会沦为单于手中的长刀。
而七年前匈奴王子于汉地屠杀汉人百姓之事,何尝没有他呼韩谢的影子?
匈奴不可能和南边的大国一直和睦相处下去,即使汉国或是现在的新国同意和亲,以促进两国的边境稳定,包括他呼韩谢在内的匈奴重臣也不会这么简单的答应。
根本上讲,匈奴若想富强,匈奴人若想过上和南边大国之人一样的生活,势必要更肥沃的土地,更多的粮食。汉国也好,新国也罢,就是匈奴眼前的肥羊。无数的匈奴人,对于南边的富足,早已充满向往。
就算两国边境和平,没有战争,那他呼韩谢也一定要挑起战争。这不光是为了一己之私,更是为了匈奴人过上好日子。
弱肉强食是天地间最基本的生存法则,现在新国羸弱,正是匈奴人拿起屠刀的最好时期!
若在这么等下去,羸弱的新国恢复强大后,对于匈奴来说,将士巨大的威胁,攻守的角色也将发生转变。
想象百年前的汉国,再想象数百年前的秦国!
“左贤王,这位子我让你坐,你就坐下吧!
当前匈奴处于生死一线,或许,只有你左贤王坐下了,才能给予匈奴人的未来一线希望……”
乌珠留看着呼韩谢的目光有些出神,两只强壮的臂膀处于紧张的防御状态,他心里就有些好笑,这位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左贤王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殊不知,正是他当下反常的举动,才让呼韩谢如此的警惕。
单于宫中的情形很诡异,过了几个呼吸后,呼韩谢才展颜一笑,向乌珠留行了一礼:“单于有命,臣下便遵命就是。”
乌珠留点了点头,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木桌上,将一张匈奴地图放在呼韩谢的面前,并指着新匈边境之地,面色不断变换,带着可惜,惆怅,释怀……接着摇了摇头:“左贤王当知,匈奴快败了,鲜卑也快败了,还有扶余……我们的盟友们,都抵挡不住新国的铁骑,而我们匈奴也不再是草原的霸主了。
匈奴人十岁能骑马是不假,可终归还是新国的进步太快了。
若边境失守,新国必定报复,因为我们匈奴人杀了新人,就如同新国人说的‘天道轮回’一样。
但我不能看着我们匈奴在我的手中,一步步走向灭亡。
左贤王,我承认我过去也和你有些不对付。但时至今日,匈奴生死存亡之际,我想请你不计前嫌,告诉我,我们匈奴该怎么做?才不至于以后于这草原上,还有立足之地?”
眼睛平视望去,看着乌珠留沧桑的模样,呼韩谢知道乌珠留怕了,而这次将他叫到单于庭,大概率是想他问策的。
他终于能松一口气,在前一刻,他呼韩谢还有点担心此行是新国人说的“鸿门宴”,眼下看来,还真是他多想了。
“单于和不问军师呢?”呼韩谢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平静之后,忽然反问道。
在匈奴,单于的军士一直很神秘,很少有人见过他,就连左贤王也只见过对方数面。能够确定的是,对方是汉人,且足智多谋,单于对其非常的信任。
乌珠留摇头,无奈道:“军师也没有好的办法,他只说我匈奴的情况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却已尽显颓势。
而观察了新国人的骑兵,还有他们不断收回新国幽州之地,并向匈奴和鲜卑的进攻效果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