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桌子上的饭食更是被他打翻在地,弄得门外的守卫噤若寒蝉。这两日内,皇帝因愤怒,可是处死了不少人。
殿内的鞠平张了张嘴,最后只好垂首称是。
作为身边人,他深知皇帝对那位兴武王的恐惧已是深入了骨髓,如同魔怔一般。皇帝现在顺利登临帝位,只要有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地位,皇帝都会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的咬上一口。声望剧增的兴武王自是被视之首要威胁,欲除之而后快。
如此还不算,更让鞠平痛心的是,皇帝被眼前的兴武王冲昏了偷来,连带着对天下之事顾忌不周,今日虽做了亡羊补牢之举,终究是覆水难收,失了声望和大势。
到现在,天下不少人,官吏、百姓都对皇帝心生不满了!
他也曾想过劝谏,但看到前两日原本受皇帝赏识的前太子府庶子许可进谏此言,继而被乱棍赶出未央宫之事,鞠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尚有妻小,犯不着为此冒险。需知被皇帝嫉恨者,家破人亡不在少数。
其实,在鞠平的记忆里,皇帝于数年前不是这样,也不知为何近些年来性格大变,多疑不说,以至于做出了那等弑父之举。就算鞠平最开始、乃至于到了今日都不愿相信,但手握绣衣使,从各处的蛛丝马迹判断出,传言是真的……
为了权利,连亲生父亲都要处置而后快的人。
扪心自问,这样的人能驾驭好大新帝国的马车吗?自己这么做,又算不算是助纣为虐?
鞠平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另一侧,似是察觉到自己这样有失身份,王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找到证据后,你亲自带着朕的命令,去往交州,告知交州边军,还有涨海水军。
还有,尽快找到那人的家眷,给朕带回到常安城来,不得有误!”
鞠平离开后,王临又叫进来了另外一人,此人正是他从做太子开始,私下养的死士之首领。
此人留着一头短发,脖颈上有一处非常显眼的刀痕,只是因为近日来被王临调入宫中到亲卫而穿着铠甲,使人不容易看清他的面孔。
“你与鞠平一同去,若他生了异心,直接交由你去处置。且记得若是未能在涨海上拦住那人,就想尽一切办法在交州给朕除掉,万不可像那次失手了!”
做了如此的安排,王临才松了口气。
叫进宫卫收拾了碗筷,他便依靠在内室的床榻上,看着灯火久久未曾入睡。而与一旁小心翼翼服侍着的宫女,手脚一直忍不住打着寒颤。
前日夜半之时,皇帝突然起身拿剑杀了前去为之盖被褥的宫女之事,在未央宫内早已人尽皆知。
都言皇帝梦中好杀人!
于是,一个个都担心被安排到夜间服侍皇帝。
王临似是感受到了宫女的害怕,把放在枕边的长剑放到了桌子上,伸了伸懒腰,自嘲道:“前日做了怪梦,或使朕梦中误杀人。
自今夜起,在朕睡着后,汝等勿要靠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