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创业过半而中道崩殂,鄙臣持先帝诏书以示大王,还请大王按先帝诏书之所示,以天下黎民百姓为重任,扶新且以卫国也!”
扬雄诏书念完,将之放置于王匡手中,便附身于地。
王匡张口欲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出所料,他手里的先帝诏书,正是当日写下的易储诏书,先由上大夫扬雄保管,本打算于第二日的大朝会上宣读,未曾想到宫中事发突然,使之半路夭折。
片刻后,他长久一叹,面有不忍:“先帝受命于我,匡何德何能?
但现今常安为奸逆把持,国将不国,民不聊生,盗匪四起,无先帝之繁盛。
即受先帝诏书,匡接诏便是。
扬公使命送达,一路操劳,是为民生计,还请快快请起。”
这番言论下来,扬雄才颤栗着身子,在王匡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扬雄今年已是年近七旬,一路劳累,身体也只是强撑着。
经过各种周折,此时终于把先皇生前立下的诏书送达,也是了却了他和甄邯等人当年的心愿。
精神放松之下,只觉突然间头重脚轻,摇摇欲坠,若非旁边王匡的搀扶,扬雄说不定会再度俯地。
“扬公可是身体有恙?”王匡第一时间看出了扬雄的不适。
“劳大王操心,扬某休息片刻就差不多了。”扬雄摇了摇头,试图挣脱王匡的搀扶。可当他刚迈上服舍的门槛,就直直的晕了过去。
“扬公,扬公……”王匡急忙唤道。
半个时辰后,昏倒的扬雄被送完服舍旁的小院安息,得从山脚下请来的医工诊断,说是因操劳耗费心神所致时,王匡才松了口气。
一同于服舍为先帝守丧的孙婉及一双儿女,也是齐齐跑了出来问询发生了何事。
一见是扬雄,家眷皆有些诧异,眼前的这位扬大夫,以前可没少来兴武王与王匡探讨经文,包括王令仪和王志在内,都对这个老爷爷颇有好感。
到了最后,已是少年之姿的王志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扬雄。说来有些无奈,服舍之内除了王匡这一家五人,外加一个厨娘和负责安保的亲卫外,并无其他仆从。余者,皆是被安排在县城内居住,包括邓禹岑彭等也是停留在徐闻县城内……
简陋的草棚,夜风吹来,能听到干草在头顶响动的声音。也幸好这草庐盖的结实,外加内里的所有烛火都用玻璃灯罩罩着,才避免了烛火引起的一些列次生灾害。
窗外的月光非常皎洁,以至于照入屋内,把烛火的光芒好似给隐藏了一般。
这个时候,夫妻都没有什么睡意了。
到是王轩瞌睡大,王令仪这个做阿姊的自是非常用心的照顾着小弟睡觉了。
宽大的服舍内,上首放置着先帝王莽的灵位,而与之下侧的案台上,王匡刚刚接下的诏书正被拜访在那里。
“夫君,这便是先帝与您的储君诏书?”孙婉的目光停留在案台上。
先皇王莽当日命扬雄立下的诏书共分为两份,一封废储,一封立储。现当下,扬雄送来的也正是这两份的原本。上方红彤彤的天子玺印章,就足有让所有人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