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现在您碍于师长的面子,不能打不能骂,您成了我亲姐姐,任打任骂。”马宝丹觉得自己分析在理,但好像把自己给卖了,索性不多嘴。
“你啊,平时看着蔫了吧唧,实则一肚子主意。咱俩要抡上姐妹,你肯定能上房揭瓦。”在黄梅心里,马宝丹早就是妹妹。奥地利心理学家阿尔弗蕾德?阿德勒说,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黄梅下决心走这趟西藏之旅,除了因为团队获奖,最重要地是帮马宝丹忘记高梦瑶带给她的伤害。黄梅真心喜欢马宝丹,又努力又踏实,是难得的好孩子。
晚上,马宝丹没有吃饭,乖乖地待在床上。一个人静下来,有了更多的时间胡思乱想。见过山殿下后,马宝丹觉得自己那几本笔记和天书有点故弄玄虚,即便没有这些提示,山殿下好像也能找到她。从高山草原开始,她被一股说不明白的恐惧牵着。本来跟着彩芸飞查线索,眼看快要柳暗花明,明殿下突然的表白让彩芸飞沦陷。后来,高山草原如期遭遇了黑石浩劫,而彩芸飞和明殿下也各奔东西,没能修成正果。
虽然彩芸飞带她去了高山草原和废墟,马宝丹有种感觉,彩芸飞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彩芸飞宁愿一个人待在废墟,不愿再卷入地下国的事务中,她肯定想提醒什么,但又不能太明显。彩芸飞的举动多半是为了保护她,而彩芸飞到底隐瞒了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马宝丹也想找个人商量,放眼周围的人没一个能说上话。要是梦中能见到彩芸飞就好了,和她说说树庭和《亲养录》的奇遇,说不定彩芸飞还能给点意见。《亲养录》就在背包里,然而,这本书就像个烫手的芋头,扔了不忍,留下烫手。
外面,舞团的人在聚餐,隐约能听见大家推杯助盏的快乐声。大人的世界才是简单,几杯酒下肚,肠子肚子什么颜色,真心话悉数倒个抵掉。所以说,一醉解千愁,醉了就舒服。人是脆弱又敏感的动物,生气、愤怒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表现,盛怒之下可以让对方胆怯,并给自己增加胆气。从赵智的种种表现,马宝丹觉得她特别想回国,也许是一个人在外漂泊太久,也许是孤身一人不容易,总之,赵智已从刚入团时的钢筋铁骨变得柔情很多。她不喜欢大个,知道黄梅和大个的往事,也能放下芥蒂。今晚是个团圆之夜,在峭壁前,乔雨和赵智冰释前嫌,在牛奶湖前,赵智听了黄梅讲的初恋故事也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地掉眼泪。这些年她在国外,人情冷暖只有自己知道,倦鸟回巢,也是人之常情。再坚硬的外表,都有一颗柔软的心。
一日知秋,马宝丹突然觉得自己长大,她能从别人的表情和情绪之中感觉到阴晴圆缺,就好像知道彩芸飞有难言之隐一样。要是能在梦中见到彩芸飞该多好,之前倪涟漪在混沌空间的时候,她硬着头皮睡觉,今天想快点入睡反而睡不着。想到倪涟漪,她替这个女人不值,彩芸飞都没赢得明殿下的心,她更是一厢情愿。感慨了一晚上,仍然找不到混沌空间的钥匙,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许这世上只有一把钥匙,属于彩云飞就不会再给别人。
“你怎么还不睡?”张振特意在厨房煮了粥给马宝丹送过来。当地人煮粥半生不熟,张振不放心,只能亲力亲为。
“我要是睡着,还怎么喝粥?”马宝丹接过粥,滋遛滋遛地喝起来。
“我自己喝啊,天寒地冻,喝粥多暖和。”张振从兜里掏出勺子,“这有勺儿,看把你急的,别烫着。”
“嗯呢,你没喝酒去?”张振的脸不红不白,身上也没酒味。
“没良心啊,我这窝在厨房煮粥,饭还没吃呢!”张振放下粥,帮马宝丹码好被子。
“我还以为你们在外边喝嗨了。”马宝丹喝了口粥,“好吃!”
“那就好,你慢慢吃,我等会过来收完。”虽然马宝丹是个小女孩,但孤男寡女还是有点尴尬,索性找个理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