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春盯着高山草原人,收拾浅滩,以一人之力背起三十几个尸体,从什么地方走进树林,什么地方的鸟飞走了,什么地方的树抖动的厉害,在树林里待了多久?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他想在临走之前,给兄弟们磕个头,为他们的家人带回一捧坟前的土。这是个让人绝望的地方,此生不复还。
“欲壑难平,倪鸿手中的东西不拿到,国君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不是为了这本书,倪浴也不会对他哥哥下毒手,人一旦杀红了眼,还在意多杀几个人吗?
“那三十几个兄弟为此送命,还不够吗?黑衣侍卫是西南国最精锐的先锋,如果我们都不堪一击,再去的人不就是白白送死吗?”穆怀春气愤至极,这些王宫贵族眼里只有利益,从来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回事儿。
“如今国君勾结了高山草原三大家族之人,他根本不相信那些人的可怕,还以为可以以卵击石。”程毅信穆怀春,不信倪浴的同僚。
穆怀春第一次进王宫,这里果然如传说繁花似锦、富贵华丽,是他们这些靠海为生的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浮华。倪浴正襟威坐,殿堂之内还有几面镜子,方便倪浴随时从各个角度关注仪表。
“你就是黑石侍卫?”倪浴看了眼程毅,问穆怀春。
“回禀国君,穆怀春因惊吓过度,头脑不大清醒。”程毅跪拜,头低得很深,错过了倪浴的眼神。
“什么?”倪浴大怒,费这么大劲儿,找来一个疯子,“向东?向大人,这怎么回事儿?人怎么疯了呢?”
“回国君,穆怀春是程毅的手下,您得问程毅。”向东一向喜欢甩手,对麻烦从来不争不抢。
“大司马向大人,穆怀春虽然是我的手下,但被惊吓的过程,我已经以文书的形式呈报过,关于他的病情也一并写清,您应该知道的。”程毅不给向东一丝推卸责任的机会。
“向东,你明知道穆怀春疯了,还让本君下意旨,你觉得本君很傻是不是?”倪浴故意踢碎琉璃瓶,出其不意试探穆怀春。
穆怀春一动未动,死死盯着地板,不哭不笑不受惊,完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像精神失常。
“国君,我对您忠心耿耿,您也看到了,他确实有点疯癫,要么咱们试一试毒?”向东比划着,眼神发狠。
“国君,万万不可,他是为国家才变成这样,我们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啊!”程毅双膝下跪,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