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浪和齐格置身事内,被医案带偏了还不自知;而倪浴置身事外,冷静地分析过医案,一眼就看出这病与毒有关,而非肺痨。倪浴聪明稳重,察觉了医案蹊跷,不动声色。下毒之人很狡猾,让中毒的迹象与肺痨相似,加上庸医的误诊或者医者已被人收买都有可能。倪家是医术大成者,察觉医案的破绽不难,关键是造假人钻了空子,深谙齐格关心则乱,而倪浪新皇登基事务繁杂。
几天的相处,向东原形毕露,倪浴很好奇,向东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像这种谄媚奴颜的下贱坯子,怎么会成为齐格的学生?向东为什么要屈身献媚,是对齐格不满吗?向东与陈富众之间又有什么过节?一个是恩师,一个是恩人,向东好像对他们都不满意……。倪浴越是不理解向东,就对向东越好奇,他长眉高挑,在脑中排雷布阵。
“殿下,前面就到邯郸。”阮风提醒着。
“这么快,李大来了吗?”倪浴纠结着先去看陈富众,还是与向东周旋一会。
“殿下,李大到了。”阮风招呼李大。
“二殿下!”李大骑着中原的高头马,整整比西南的马高一个马头。
“哎!哎!你低点,吓我一跳!”倪浴不喜欢动物,尤其不喜欢马。马的性子太烈,离地又高,给他不踏实的感觉;他喜欢坐在车里,有安全感。
李大退后,扯着嗓门喊,“二殿下,这样可以了吗?”
“哎呦!我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还多远能到?”倪浴的思绪被李大的一声喊打乱,索性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到了,您下车吧。”李大继续喊。
“行啦,快别让他喊了,我的耳朵!”倪浴捶捶腿,伸了个拦腰,下了车。“这就是洛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见得到繁华?”
“二殿下,我们务农多、在乡下,您要想洛阳城,还得坐大半天的车。富豪就在前面的宅子休养。”
“谁?”倪浴没听错,富豪?
“二殿下有所不知,陈富众本命陈富豪,齐格大人赠了新名字,寓意天下众人皆富,我与陈富众自小相识,习惯叫他富豪!”李大耐着性子讲完,脚步没停,嗓音洪亮,引着倪浴到陈富众休息的内院。
“还是富豪好听,喜庆!”齐格是个偏执狂,人家孩子的名字也要改成你的理想抱负。
一行人到了陈富众的屋前,“请二殿下随我来。”李大有意隔开其他人,只让倪浴进了屋。
“富豪?富豪!”李大轻轻地拍了拍陈富众。
“富豪?”倪浴学着李大轻声轻语地呼叫,伸手握住陈富众的脉门。果然,是中毒的迹象。脉沉而虚,毒已入肺腑,按说病入膏肓,却仍有一脉游丝吊着命。看来是陈富众的身体底子好,这小子命大。
陈富众眼皮动了动,却睁不开眼睛。他记不得这觉睡了多久,感觉睁不开眼睛,醒不过来。
“二殿下,您看,他……”李大说不下去了,眼圈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