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拉渣的男人不住地往嘴里递送蛋糕,懒懒散散地点了点头:“那六个都是跟你哥一样。”
“呃——啊?!”尾音处的High—C惊的各位同事投来疑惑的目光。
许从亮微微蹙眉,食指堵在唇间做了个“嘘——”的动作;也许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他青苔胡下白皙的皮肤,以及邋遢卷发遮遮掩掩的剑眉与散着虚无缥缈光芒的丹凤眼。
为什么朱璃觉着许从亮属日系大叔的,她也不知道,只是隐约觉着日剧里那些个身披沧桑,不修边幅,却面目清俊的大叔们,和眼前的许从亮有太多契合的地方,如果他愿意好好打理自己,说不定一转身,就是所有人都惊艳的好面孔。
女人晃去脑中的遐想:“网上查不到这些律师为什么离开远程,统一的违规处分……”
“他们都是白家的替罪羊。”最后一口美味甜品入喉,男人回味地舔舐了一圈儿嘴角,骇人听闻的言语在他口中诉说得像是百家灯火那般自然。
“这……”牙齿不经意间磨破了舌尖的嫩肉,血腥味在嘴里散开:“那我哥哥也……”
男人解散了自己晃荡地二郎腿,危襟正坐了起来:“没错。”对上傻姑娘木讷的神情,又忽地笑了起来:“你哥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敢参合进赵白两家的事情。”
“你才傻!”条件反射地回了嘴,随后又讪讪住了口,怂怂道歉:“抱歉……许哥。”
前者无碍地摇摇头继续说:“想要搞清你哥的事情,得去堵林萧行,我建议你这周五请个假,去一趟远程。”
说起来,这位仅凭文卷就能惹怒赵与祁的神仙,朱璃先前调查过,缘分真是妙不可言的东西,他就是年后来家里吃饭的众精英之一的那位年纪与她相仿的律师,也是哥哥曾经想要介绍她认识的准相亲对象;尤记得他友善又笑嘻嘻的模样,是个很难让人不喜欢的人。
“嗯,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对了许哥,我还有个问题。”一来很感恩许从亮对她问题的应答如流,二来,对于应答如流本身又充满了不亚于对哥哥事情疑惑的浓度。
“问吧。”‘看在黑森林的面子上。’男人微眯着丹凤眼,像只刚吸过猫薄荷的懒猫。
“虽然我是相信什么是活久见之类的话啦,可,为什么你对赵白两家的事情如数家珍一样?嗯……我的意思是,呃……感觉你也曾是当事人似的?”没有恶意的揣测,只是单纯的感觉而已,朱璃努了努嘴,歪着头一脸真挚地看着许从亮。
男人别有深意地朝后一仰,办公椅的柔软很好的承接了他腰部的力量:“天机不可泄露哉~”‘果然还是不能做好人啊……这姑娘嗅觉太灵敏了!’痞笑的背后是贱兮兮的抹汗。
别人不愿意告知的事情,多问反而没了情趣,既然知道哥哥的事情还有调查的余地,就不该再多节外生枝,女人点点头:“好吧,无所谓~反正许哥的话我都信。”自己需要的信息都是用高价甜食换来的,这也算是诚信交易了吧,而且许从亮从自己刚进公司到现在,埋在平日烦人碎碎念之中的叮嘱与忠告对她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这回倒是男人挂在脸上的笑稍稍降了温,面对这位平日里背对背的同事无条件的信任突然介怀了起来:“别别别,我就是年纪比你大见识比你多了这么点。”男人咧嘴,食指拇指捏出一段小小距离。
‘噗,明明是个大好人,却又害怕与人牵扯。’女人了然地点了点头,朝其哼哼鼻子,拉开自己座位上的椅子坐了下来。
已经九点多了,一直期待的太阳却久久羞于见人,乌云霸占着蔚蓝天际一直不肯撒手,到了某个节点,居然洋洋洒洒下起了雨;不到一口茶的功夫,水雾便朦胧了窗外的建筑物。
朱璃的位置刚好靠着落地窗,她左手托着脑袋,就这样凝视玻璃窗外水滴沿着‘先烈’们开辟的小径岔开新的旅途。
“朱~璃~”档案夹后突然升起一坨身影,想也不用想是自己对面的梁晓筱,幽幽的声音像是专业给恐怖片配乐的水琴。
“嗯……”现在没有心情听八卦的女人敷衍地发出鼻音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