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江晨，喝水。”女人装腔作势一本正经来到少年身边，拍拍他：“喝点水稀释掉酒精就好了。”身后的小魔鬼在窃笑，兴奋地摇着尾巴。

少年迟疑了一会儿，将自己撑了起来，对上朱璃的视线时，下意识朝后退了退。

朱璃在看到他梨花带雨的眸子时，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露出一副‘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的痴汉表情。

“咕咚咕咚”少年好看的喉结上下蠕动，喝完了一杯水，反应迟钝地砸吧了下嘴，随后便能以肉眼可以捕捉到的速度瞳孔放大，惊愕地歪了歪头：“姐？！”这是来自于最信任的人背叛！少年的这句称谓差点破音。

恶作剧完美收官，朱璃在内心中与小恶魔握了握手，耸耸肩，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对不起啊，江晨~我控几不住我几级啊！”

眼前女人的脑袋上一定长了犄角，少年晃了晃脑袋，非但没有清醒，意识还越来越模糊，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带着邪恶的表情；最后一根保持清醒的线忽地“啪！”的一声，断了开来。

于是乎本着恶作剧心态的朱璃见到了这样一幕：少年目光清冽纯净，呆愣愣地望着女人，满脸的无辜在天人模样的加持下，显得我见犹怜。

“江晨~”女人伸出右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用以确认他的意识。

少年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握住朱璃的手，吓了女人一大跳，就这样静默了几秒钟，随即只见他委屈的嘟囔起来：“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还害你为了我受伤，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到了那些人，我真是个害人精，我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两行湿润就这样滑过少年的脸颊，这是朱璃第一次见于江晨流泪。

‘什么情况！？’女人的心揪了一下，想扯出手替少年擦泪，却被他越握越紧。“别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少年哀求女人。女人只得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哪怕已经被握得很疼：“好，我不离开，江晨不是害人精，是个善良的孩子，所以，别哭了好不好？”朱璃小心翼翼劝导。

少年乖乖地停止低泣，伸出另一只手擦拭掉了泪水，然后像个求奖赏讨要糖果的孩子，稚气地问：“我可不可以，不叫你姐姐。”

“嗯……那你想叫我什么？”朱璃觉得自己现在在跟小时候的于江晨对话，有种说不出的亲昵感，好想把他藏在怀里，各种蹂躏。

“小璃！”少年仿若寻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听代称，骄傲地宣布着。

女人扶额‘我去，太没创意了。’“嗯很好听呢。”面上笑嘻嘻，心中MMP。

“你骗人，你明明不高兴！”于三岁不满地努努嘴。

‘这都看得出来？’女人额头青筋暴露：“没有，姐姐很开心的。姐姐很喜欢这个称呼，其实，只要是江晨，叫姐姐什么，姐姐都很开心。”

“好，那就决定啦，小璃！我一个人的小璃。”小孩子的脸总是容易雨过天晴。

瞥见少年眸中折射出的灿烂光辉，朱璃一时间失了言语，这样孩童般的于江晨，没有烦恼，没有那些太过深沉的记忆，有的是单纯的美好与稚嫩的满足；多好啊……如果有一天，那所谓的解离性失忆能令他回到童年，且永远那般孩子气，其实，也不错吧。

朱璃甩甩脑袋，赶走那些突然起来的悲观，给自己重新安装了温柔笑容：“好，小璃，是江晨一个人的小璃。”

于三岁伸出修长的小指：“拉钩钩！”

“嗯，拉钩钩！”环住少年的小指，扯了扯。

约定完的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