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璃，一切都是我的错，告诉我，怎样才能回到过去！你告诉我，不管付出什么，我都愿意！”白颢的声音急促而迫切，他能感受到怀里人与自己同个频率的心跳声，她爱用的香水，也还是从前的那个牌子，她连说谎时狡黠的目光都未曾改变过，怎么就能变得这么遥不可及？

“放了我哥，恢复他的清白，且删了污蔑我弟弟的报道。”温柔到刻薄的声线，条件的交换总是这般无情，不是么？女人一字一顿，生怕男人听不清。

原来，选择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原来，她已经到了愿意拿爱情交换亲情的年纪，原来，心脏会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痛到窒息；如果这是结局，那可不可以让她从法国回来后再宣判死刑？

朱璃的话像是一桶冷水，浇灭了男人涌动的情绪，男人微微一愣，随即缓缓放开了女人，低下头深深望进她的眼中：“赵与祁对你说了什么？”

‘你们想要相互踢皮球么？’女人奋力挣脱男人的禁锢：“我只想我哥好好的，你们家和赵家，亦或是某某竞争者的斗争我不想了解，白颢，那个被你们当做祭品的人，是我哥哥！你当初在看到他名字的时候，有没有一瞬间想过我？”朱璃眸中烟雾缭绕，眼前的人瞬间模糊了起来，她其实很想相信白颢的话，相信他一定是念着旧情，可如果真的念，将朱寒推出来的时候，他可曾有过恻隐之心呢？可曾念过他们六年的旧情呢？每每思及此处，男人纵使百般柔情蜜意，在朱璃眼里也不过是口蜜腹剑而已。

“你相信我，璃璃，你哥哥会没事的，现在只是暂时的！”白颢想起之前董事会背着他暗地交头接耳，将朱寒推上行邢台的第二天他才得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丧失了对财团三分之一的控制力，才换来了朱寒免受牢狱之灾的自由；而这拼了命的果实却被赵与祁轻而易举摘了去，有太多话他不能诉说，有太多牵扯乱成一团。

‘为什么是朱寒？’这个问题，白颢思虑过很久，手底下的人与赵家人勾结了多少他也不是不清楚，此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赵与祁利用职位之便将朱寒推了出来，等于操控住了朱璃来牵制自己。‘呵，不亏是律师……每一条路都布置得完美至极。’在朱璃眼里他赵与祁何其完美，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他白颢呢？不论付出什么她都看不到，而所有的卑劣都由他来背负，他本以为六年的相处足够让女人对他抱有一丝丝信任，可他到底是错估了自己的离开对她造成的伤害，他失去的不仅仅是朱璃这个人而已，是整个青春。

‘躲在幕后装无辜就能操控全场，赵与祁，但愿你毫无破绽，若不然，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男人的思绪透过女人纯净的瞳孔反射出层层复杂，他深知自己的每一条解释在女人面前都苍白无力，干脆当个哑巴，守候在不远处就行，总有一天女人会醒来。

“相信？呵……”朱璃苦涩地冷笑了起来：“我相信你会娶我，后来得到的是你人间蒸发……我相信着未来我的孩子会茁壮成长，不奢求他多优秀，但至少会平平安安一生，我得到是他闭着眼睛血淋淋地离开了我的身体，他也曾相信着，这对年轻又笨拙的父母会爱他，直到永远，所以他才会降临在我的身上……我相信了你六年，到头来得到的是一身浓疮……”泪水夺眶而出，女人低吼着所谓‘相信’导致的悲惨结果。

白颢眼眶也被泪水充斥着，下一秒便见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朱璃的痛，朱璃的伤口，也都是他的痛与伤口，在白家的那段时间，因为得知女人被逼停止妊娠，他活生生将自己后脑的头发给揪了下来，鲜血淋漓伴着泪眼模糊，那时候他知道了只有到权利与财富的顶峰才能不被伤害；荆棘路上全是吃人的怪物，他靠着六年的美好记忆，靠着回忆里女人的一颦一笑，屠尽窥视白家者，舞动石中剑，挥洒着鲜血，直到最后伤痕累累，精疲力竭地站在了白家的权力之巅。

“璃璃，璃璃你听我说，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你哥，他一定会完好地像从前一样，我发誓！”男人锢住女人肩，一言一句哽咽，郑重而虔诚。